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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树雀飞

2024-05-13  本文已影响0人  风起林下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皇兄,你在看什么?

看天空。

天空里有什么。

有最纯粹的蓝色。

蓝色?蓝色有什么好看的?

蓝色只在天上有,地上的都不纯粹。

一、

弱姨说我天赋不错,可惜生在这里,注定看不见最美的星空。

母妃问她,我有机会吗?

那一年,我八岁,还不能理解她们的话外之音。

如今,我十八,还困守在皇宫。守正搬进了东宫,守义去了景州。

“我还有机会吗?”我问司渊。司渊是司天监少监,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什么机会,出去还是上去?”司渊抬手指了指紫微星,观星楼顶只有我们两个,他依旧小心谨慎。

出去还是上去?这是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母妃肯定是想让我上去的,可我自己呢,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想上去还是想出去,我既没上去过,也没出去过。

“这里不好吗?衣食无忧,风雨不侵,白日赏花,入夜观星,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司渊说。

黑魆魆的宫殿隐藏在夜幕中,如兽蛰伏,在死寂中积蓄着力量。这里不好吗?这里当然好,这可是皇城,入夜后的皇城。

白日赏花,入夜观星,如此惬意的生活怎会有人不喜欢呢?可是我姓朱,这个姓氏注定让我无法在皇城安享惬意。

东宫的灯依次亮了起来,驱散了黑暗,却让观星楼陷入更深沉的黑暗。

“大皇子。”司渊忽然指着心宿二,声音颤抖。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紫黑色的夜空,几点星在闪烁,最亮的一颗居然靠近了心宿二,逗留不去。我和司渊对视一眼,荧惑逆行,守心前星,大凶之兆!

“请大皇子回宫。”司渊下逐客令,我起身,毫不停留。

身处皇城,向前一步,不是山巅,便是深渊,不如退去。

荧惑逆行,主大凶。

兴庆宫,含元殿。

“司监正,你说天有异象?”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禀圣人,前夜少监值守,看到荧惑逆行,守心前星。事关重大,微臣和司天监众臣工昨夜分守各地,再次确认此天象的发生。”

“荧惑逆行,守心前星?”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长身而起,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礼失,罚出荧惑,荧惑失行是也。”司监正叩首。

“你是说朕失礼了?”帝王的威严不容侵犯,声音不怒自威。

“臣不敢。”司监正头埋得更深了,不敢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好一个不敢,朕赦你无罪,你且说来。”中年男子不怒反笑,声音中掩藏着杀机。

“臣不知。司天监上下只知天象,不知政事。圣人如有失礼,是前朝诸公的失职。”司监正顿了一顿,又道,“守心前星,也可能应在战事。”

“战事?我大乾承平不过数十载,民心思安,何处会应有兵灾?”中年男子挥手,司监正叩首躬身退出大殿。

大殿外,司渊正恭候着,见到司监正出来,长出一口大气,忙迎上前去。

“父亲……”司渊刚张口,司监正就挥了挥手,制止了他。

“回去再说。”司监正回头看了一眼含元殿,匾额上三个鎏金大字,好像一个漩涡,吞噬着每一道凝视的目光。

兴庆宫外,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翻滚着,挤压着,仿佛随时炸裂开来。黑甲持戟卫士依旧在宫殿四周守卫,一点不为这即将到来的大雨所动。

柔仪殿,母妃正在煮茶。

水正煮开,细密的水泡如鱼眼一般从底部升腾而起,裂开,汩汩声为这死寂的柔仪宫添了一点生气。

“你去过观星楼了?”母妃递过一杯茶,不疾不徐地问道。

这偌大的柔仪殿只剩下一个声音回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柔仪殿开始冷清下来的?大概是守正搬去了东宫,守义封了景州后,而我,这个皇朝的大皇子却依旧住在柔仪殿。

母妃也曾抗争过,可抗争的后果就是柔仪殿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母妃越来越恬淡,对前朝的事也不再关心,她出不去,我也出不去,剩下的又何必在意呢?

“嗯,前些日子去过。”我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把荧惑守心的天象藏在了心底。母妃是观星门的弟子,所有观星的知识都是她教给我的,她比我更知道荧惑守心意味着什么。

“君儿,可想出去?”母妃问。

我愣了一下,出去?怎么出去?母妃在守正搬去东宫后争了多久,始终没能让父皇开口赐我封地,反倒是把柔仪殿争成了一座冷宫,怎么又谈起了这个话题。

“荧惑?”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让母妃有把握让我从这个冰冷森严的皇宫出去。可荧惑守心,主妨天子,和我这个无足轻重的皇子有什么关系?

“荧惑为孛,外则理兵,内则理政。”母妃抿了一口茶,“政事自有你父皇和众位大人去理会,可北蛮为祸,却有性命之忧。”

北蛮,辽阔的北方疆域上一群游牧的蛮族,皇朝最危险的存在。

“荧惑守心应在北蛮身上?北蛮不是销声匿迹数十年了,怎么又有异动了呢?”我疑惑,更疑惑一直枯守柔仪殿的母妃怎么会有北蛮异动的消息。

“荧惑逆行,守北辰。月出北辰间。岁星逆行天廷中。你在观星楼看到的不是这些?”母妃放下茶杯。

“守北辰,祸起北疆?”我不确定。

“天下承平数十载,将星凋零,你父皇手中没有牌了。宁兵部不过酒囊饭袋,这等兵事一起自然要一个镇得住的人出面,朝中诸臣多惜命,没有人会和你争。你若想,自然能去;你若不想,就留在京城做个闲王吧。”

战事凶险,也只有这等凶险才会有人想到我这大皇子的存在,宁氏一族千般算计却没有算到北蛮一族。只是连母妃也看不出这一次是危还是机,也无法替我做决断。

“孩儿应当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水声潺潺,茶香袅袅,母妃凝神静气看着茶末在水中舒展、旋转,“等,他们自会想起。”

柔仪殿一片寂静,如水流无声。

二、

东宫很大,观星楼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皇兄还是那么喜欢看星空。”太子朱守正笑吟吟地说,语气中的熟悉和亲切差点让我忘记这是我俩自他搬进东宫后的第一次见面。

东宫是一个好地方,可以让人快速地成长,在入主东宫之前,朱守正最喜欢和我一起在这观星楼上看星星,身为一国皇子,平日的课业较之寻常学子要多出不少,也只有在这观星楼才能放松片刻;可一朝入主东宫,朱守正就再也想不起来他原来也是喜欢看星空的。

“我一直都喜欢,倒是你好像不喜欢看星空了。”喜欢看星空时,我俩无话不说;当喜好不一样时,我们连说话也开始掩藏。

“观星楼不愧是整个皇城最好的观星点,可惜观星需要静心凝气,孤在红尘中打滚,再找不到这样的心境了。”堂堂一国太子说自己在红尘中打滚,看似在抱怨有太多的繁杂闲事扰乱心境,实则是在奚落我,身为大皇子早已到了开府建衙的年纪,却依旧在皇宫里面当一个闲散的皇子。

我笑了笑,并没有接话,他不是来奚落我的,朱家子弟如果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皇城会教育他。

既然不是来奚落我,还有什么值得他以太子之尊来这观星楼找我呢?

漫天星辰不语,只是洒落星光点点,星辰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夜幕的降临,我又何尝不是呢?

“北蛮犯境,皇兄可有耳闻?”终是朱守正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北蛮?”我重复了一遍,北蛮曾盛极一时,我大乾开国皇帝就是前朝镇北城守将,与北蛮交战半生,成就了名扬天下的镇北军。这十万镇北铁骑,也是后来大乾开国的班底,“铁骑寒霜天,侵染北蛮血”,十万镇北铁骑的威名是用北蛮骑兵的血铸就的。

可我看过前朝史书,也读过《乾史》,北疆辽阔,北蛮内部派系复杂,在与前朝争斗时不知何故忽然发生内乱,这才迅速衰弱下去。镇北铁骑在北蛮精锐雪狼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谓的威名充其量不过斩杀了一些北蛮附庸军而已。

“在极北之地,北蛮又有了新的王,战报上说北蛮这一次集结了百万大军,分五路南下。我大乾将面对二十万北蛮骑兵,万余北蛮雪狼卫,镇北城首当其冲,父皇和前朝诸臣正在商议谁领兵支援镇北城。”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了朱守正,问道。

确实和我没有关系,北蛮犯境,自然有武将应敌,即便皇室要派人也应该是勋贵、藩王们出征,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这个被圈禁在皇城的皇子。

“镇北城需要一面旗帜,皇室需要一个代表。”朱守正一字一句道。镇北军不再是开国时那支纪律严明的铁军了,但镇北军必须坚持在第一线不得后退半步,即便全部战死也不能后退半步,所以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皇室成员深入险地。

“所以是我?”我问。

天家无情,更何况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坤宁宫立政殿,我的父皇乾武帝和宁皇后同时现身,召见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大皇子。

大乾立国三十三年,死囚行刑前都要好酒好肉送上,为的是黄泉路上不留口腹之憾;身为大皇子,皇权路上总要有相应的仪程,才能匹配身份。

“君儿,你好久不曾来我这坤宁宫了,倒是生分了不少。快过来,让你父皇看看,高了,也瘦了。”宁皇后的声音,爽朗又热情,可偏偏是这样爽朗的言语背后,却轻描淡写把一顶目中无人不曾请安的帽子扣了下来。

“倒是许久不曾和母后请安了,是儿臣的罪过。”大乾以孝治国,即便无视帝后之尊,仅凭生父嫡母也可让我无从辩驳。

“正儿搬去东宫,君儿也成年了,也该就藩了。”乾武帝不知道是没有听出宁皇后的言外之意,还是不在意她的小心思,应该是不在乎吧,堂堂一国之帝,出手就应该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人避无可避,如果还学后宫妇人的小手段,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大乾就是在镇北城崛起,如今北蛮有异动,镇北城举足轻重,需要一个有分量的皇子坐镇,君儿你是朕的长子,可愿为朕分忧?”

一个有分量的皇子,一个已经成年却还困在皇城的皇子,分量是怎么体现出来的,我想问,但答案太明显,反倒显得我着相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下哪来不是的父母?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点头表示我的屈服。

可愿?不愿就能不去吗?愿,就能得到吗?

“君儿是皇长子,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当年柔婕妤不也是这样做的吗?”宁皇后笑意吟吟,仿佛是在提醒父皇当年母妃在行伍中立下的功绩。

母妃是观星女,在乾武帝还是世子时就陪着他一起征战,观星知风雨卜凶吉,在大乾立国的史书上留下一笔:周后主赏罚无章,朝政不视,而嗜杀不已。镇北城得天眷顾,辛巳,祀天地、祖考。丙申,召群臣议时政。十年春,周镇北城主朱浩元废周立,建国号乾。

镇北城得天眷顾,天者,天命圣女。师祖天命圣女预言了镇北城的崛起,母妃陪着乾武帝征战,落到书上却只剩下了“得天眷顾”四个字,是天命圣女一脉的眷顾,还是天意的眷顾,没人作注。

“柔儿也算是知行伍之人,君儿却一直长在这深宫之中,不知兵事凶险。此次北蛮来袭,声势浩大,镇北城是我大乾抵御北蛮进攻的桥头堡,若能固守则大乾安,如失利则大乾全境皆在北蛮兵锋之下。君儿,你此去镇北城,只许胜不许败。”已过天命之年的乾武帝依旧声如洪钟,最后六个字更是在殿中激荡,引得纱帘无风自动。

“儿臣愿为父皇、母后分忧,但不知镇北城兵几何,将几何,更不知北蛮状况。君前无戏言,儿臣不敢妄言可以做到。”皇族从不缺武勇之人,但光有武勇不过一介莽夫,审时度势才是皇城的全身之道。

镇北城,我自然是要去的,但以什么身份去何时去却当由我来定。

兵部需要一个皇室子弟稳定军心,乾武帝需要一个皇子来缓冲时间,宁皇后则顺势而为替太子除掉可能存在的威胁,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吉祥物矗立在镇北城。

我要去镇北城,但不能去当吉祥物。

三、

宁兵部找我,商议去镇北城的事宜。

穿过承天门,走过将作监,路过司农寺,才到兵部衙门。这是我第一次走出皇城内城,虽然在观星楼上也能看到,但亲手触摸的感觉还是不一样,鲜活生动。

兵部,掌管武职选授、关禁、驿站等事。凡将出征,告庙,授斧钺;军不从令,大将专决。兵部尚书宁可寅,大乾皇后宁可儿的族兄,领着兵部一众官员迎接我的到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相比宁兵部的迎接,我更习惯皇城里面相遇时的淡然。

兵部行事还是直接些,军情如火,简单的寒暄之后,宁兵部就提出了驰援北疆的计划:我和忠武将军王忠嗣率一万北衙禁军为先锋,三日后开拔;大将军郭元振于十日后率二十万大军分三路进发,驻扎于庆阳、平阳、拱昌,成掎角之势守卫镇北城。

“北蛮雪狼卫骑战天下无敌,不可力敌。大皇子此去镇北城,只需固守城池,无需迎战。待郭大将军到北疆,形成合围之势,北蛮自会退去。”宁兵部指着堪舆图说道。

“镇北城有多少守军,守卫物资储备几多,到城中以何人号令为准?”兵家大忌,令出多门。镇北城有城主,北衙禁军以忠武将军王忠嗣为首,我虽是孤身一人,却有皇长子这个名头在身,守城不比野战,野战者故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守城讲究其徐如林,不动如山。

“恕臣放肆:郭大将军未至,城中以大皇子为尊;郭大将军至,一切以军令为准。”宁兵部虽是回答我的问题,目光却落在大将军郭元振的身上。

郭元振是军中老将,和父皇并肩作战,推翻了前朝统治,受封英国公,以他的资历自然能节制所有人。

可我,一个不曾就藩的皇子,能指挥得动骄横的镇北军和更骄横的北衙禁军吗?

宁兵部安排我节制镇北军和北衙禁军,是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因为我的地位尊贵?或者是借刀杀人?

从兵部出来,内城关门的时间还早,王忠嗣请我去听雨轩喝茶。

听雨轩是京城著名的茶楼,连我这个从没有出过宫的人都听说过,环境清幽,每个亭子以水幕隔开,雨水落下,打在亭子周围的芭蕉、翠竹、荷叶上,奏成缠绵之曲。

王忠嗣指着亭外的水幕,说这京城茶楼不计其数,唯有这听雨轩长盛不衰,便是因为这水幕的独特设计。

我看了一眼隔壁的亭子,相隔并不甚远,但有了水幕的阻拦,一切变得影影绰绰,能看见却不能听见,即便凝神去听,也只剩下雨水声。

“君子慎密?”

“大皇子聪慧过人,一眼便看出这听雨轩的生意经。”王忠嗣欠身递过茶,“君子行事堂堂正正,又应有所保留,于是便有了这水幕雨帘。”

“王将军此话意有所指,不知有何见教?”我接过王忠嗣的善意。

北衙禁军拱卫皇城,由内帑供养,只忠于乾武帝;兵部尚书宁可寅是太子党,迎战北蛮是国事,这是我大乾当下最紧要的战事,可谁迎战,谁立功却各有计较。

“北衙禁军善守,镇北军是边军,以厮杀为生,两军虽系出同源,所求却不同。大皇子可知此行之艰难?”王忠嗣问。

无论是北衙禁军还是镇北边军都是一群兵痞,兵痞兵痞,半兵半痞,想要掌控,无外乎财帛动人心、权势迷人眼,可我什么都给不了,凭什么去掌控镇北、北衙两军十余万人?

“王将军有以教我?”我诚恳发问。

“镇北边军尾大不掉,仗着昔年随太祖起军,推翻前朝有功,对朝廷听调不听宣;兵部驰援,才会定在十日之后。”军情如火,兵贵神速,十日足以改变战役的走势,“而我北衙禁军拱卫皇城,效忠的是圣上,而不是太子。”

“一石二鸟?”

“一石三鸟,大皇子不要忘记你可是守卫镇北城的最高负责人。”

“不惜牺牲这十余万将士?”一阵心寒,我还没有离开皇城,结局就已经写定。

“也可以是败退,只要能拿下镇北军、我北衙的领兵权,顺手再除掉大皇子你就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而我等不过恰逢其会。”王忠嗣叹一口气。

“为何选我合作?”我问,如果只是告诉我必败的结局,王忠嗣又何必舍近求远,北衙禁军可以忠于圣上,也可以忠于太子。

“天命。”王忠嗣以指蘸茶,在桌上写下两个大字,又轻轻拂去。

何为天命?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母妃说她想争,前半生为自己争,争一个皇后之位;后半生为我争,争一个长子之名。可这大乾的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宁可儿仅仅靠着清河宁氏这四个字就轻易获得了皇后之位,她都不用去争,自然有人会为她争。

母妃说争不如不争,弱姨看清了天命,遁去山林,反而触摸到了那衍去的一。

我告诉母妃这一日的兵部之行,连同忠武将军王忠嗣的一言一行,我想知道忠武将军王忠嗣是为何选择了我。

母妃说凡事皆有因,看不清的时候就去看星。

我去了观星楼,司渊正在等我。

“大皇子,终于等到机会了。”他朝我作揖,好像在道喜。

“是机会,还是危机,犹未可定。”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让我没有足够的准备。

“有人已等待了许久,北衙禁军在等天命,司天监也在等。”他一揖到底,行了参拜之礼。

司天监也在等,等什么,等天命?司天监掌天文历数,地位超然,从不参与皇权之争,为何要等?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承天门口,旗帜飘扬。王忠嗣一马当先,北衙禁军整装待发。

太子朱守正宣旨送军出征。当冗长的仪式走完,朱守正纵马来到我身边。

“皇兄可期盼着这一天?”他问。

“太子殿下慎言,北蛮来袭,何来期盼一说。”我不敢落人口实,即便在这离开京城之际。

“皇兄倒是小心谨慎,你可知是何人提议你去镇北城?”他笑。

“是你?”

“是我。皇兄可还记得你说想看世间最纯粹的蓝色,北疆的天最蓝,比京城要好看多了。皇兄可以去好好看看,保重。”说完,他毫不停留,策马向城内骑去。

门内,北衙禁军列着整齐的队伍从铺着青石板的广场鱼贯而出,四周是我熟悉的宫殿和塔楼;门外,从城门穿过巍峨高耸的城墙,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列队前行的北衙禁军身上,给黑甲披上了一层金色外衣。

我回头看,皇城依旧矗立。一支拱卫军的离去,掀不起半点波澜,一个皇子的离开,也是悄无声息。“走,王将军,我们一起去看看北疆最蓝的天。”我收回目光,纵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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