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字路
许多年前,在我还不知道文学是什么的时候,我只是喜欢看书。
那时候,书当然很少。小小的我一穷二白,没有钱买书,更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买书。
后来,从书本里知道“书非借不能读”这个道理后,借书读就变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了。
但我身边拥有书的人也不多,我能借到的书依然少之又少。能借到的也无非是《西游记》、《封神榜》之类。但我依然读得津津有味,废寝忘食。书本里展开的新奇世界深深吸引了我。
后来,邻居一个侄子辈的后生——虽然他比我大,但我还是得叫他后生。就是这个后生,他参军了,偶尔回来会带许多书,什么《十月》、《收获》、《大家》的。
这个后生被我的贪婪眼神逗笑了,他允许我读他带来的书。那个时候,我知道有那么一群人叫作家,他们生产出来的精神食粮可以让人无端生出许多希望和梦想。
再后来,后生退伍了,带回一套精装《红楼梦》。尽管他护着藏着,拿那跟他命蛋一样,还是没能抵挡住我的死缠烂打,死乞白赖,我又获得了阅读权。
读后,虽然半懂不懂,但我却知道,世间有一种感情叫爱情,书本里有一种称呼叫文学殿堂。
终于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时,学校里的读书风气已然流行,三毛,琼瑶,席慕容的名字被同学们津津乐道,她们的书也在校园风靡,几乎每一本都被同学们翻阅的很烂,但却始终很抢手。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文学是人类最高的境界——精神食粮。
终于,我有了写作的欲望和冲动。清楚记得那一年秋天,我放学回家,又渴又累,但铁将军却把着门,硬是不让我进。
正焦急之际,母亲弯着腰,驼着一大捆拣拾来的黄豆棵子,慢慢走近了院子。
我赶忙飞奔过去,帮着母亲接下那一捆,但不小心,手却被尖尖的豆荚扎了好几个小洞,疼得我龇牙咧嘴。
这一刻,我才想起看视母亲的脊背,撩开她薄薄的的确良褂子,我看见母亲的脊背上有许多跟我手上一样的小红点和许多细细的伤痕。
再看母亲,脸上的汗珠子跟黄豆一样大,每一颗都晶莹剔透。那一刻,一种朴素的情感在我心里滋生,我知道,世间有一种美德叫勤劳节俭。
那晚,我许久都入睡不了,终于,一气呵成,以母亲为原型,写成了一篇半散文,半小说的短文《拾豆》并把它邮寄了出去。
怎么也没想到,大概是一个月之后,我收到了样报,那篇文字被淮海日报录用了。
欣喜,狂喜?自豪,自负?总之,当时的感觉是错综复杂,许多年以后,回想那一刻的感觉,依然是记忆犹新。也许,金榜题名时,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悲惨地是,有许多年,为了生计,我淡远了书本、文字和梦想。
直到有一天,网络连上了我的心结我的梦,我才记起我原来还可以有另一种活着的方式,那样的方式可以令我更快乐。
后来,同时在几个网站里,学习写作,结识许多良师益友,文友们遍布全国各地。
现在,他们有的成为省作协会员,有的成为国家级作协会员,也有的如我一样淹没在茫茫人海里。但我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能抵达终点,不过是比厉害的人稍慢一些而已。
不记得是哪位作家说过了,他说文学有三个阶段,第一,是为了内心而写作,第二是为了写作技巧而写作,第三是为了社会使命而写作。
当你还是第一阶段的时候,你还是个作者,到了第二阶段,你可以称为作家,而第三阶段就是称职的作家了。
读完这段话,我觉得我的目标明确了。我要一步步攀登下去。
然而,最初的迷茫和屡屡投稿失败带来的沮丧,让我一度消沉,只看到前面黑沉沉的,没有一点亮光。
但因为心底的那点微弱的希望,咬牙坚持着。终于,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在省级纸媒《佛山文艺》上发表的那一刻,自信也相跟着鼓胀而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内心里,我俨然成了一个有别于世俗的清高人了。
所以对比着凡俗的生活,我可以悄悄在心底对自己说:你不是一般凡俗的人。于是我时刻记着自己还有好一段路需要攀登,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使命。
同时,现实生活里的喜怒哀乐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都被我演变成了一个个丰满的人物形象,他们在我的世界里笑着,哭着,组成了一个个清晰的镜头,让我警醒,让我感动。
也同时让我觉得我就是个国王,我在我的文字世惬意无比。
现在,又走进了简书这片崭新的文字天地。
结识更多的良师益友。一起码字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