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怀才不遇
我的一些重要的人生启示有部分来自于我的母亲,她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但说话往往一语中的、入木三分。比方说,她曾经告诉我说:一个人可能越缺什么就越表现出什么。这句话对我的影响很深,真乃至理,以至于我用它来观照自己和遇到的人时,每每都能应验。
拿我来说吧!我这个人实际上浅鄙得很,但却要表现出博达来。我看书甚少,对简友们提到的书有些是闻所未闻,更别说读过了。说来惭愧,已届不惑之年,对一些中外名著却鲜有触及,至今都没把四大名著读完。细细算来,读过的书少之又少,但心中的虚荣心却一直作祟,写文总喜欢旁征博引,以显示自己是个文化人,再进一点,是个博学的人。但实际上,自己何曾窥到博学的门楣?在知识的这座“渊兮湛兮”的大山面前,我可能离山脚尚有十万八千里,所能有的,唯有惊叹而已,哪里还敢到处招摇。这种感觉,随着读书的深入反而越发明显。
刚入简书时,凭着一股冲劲,横冲直撞,愣是写出了一些文字。敝帚自珍,竟还觉得过得去,“儿不嫌母丑,狗不论家贫”,对自己的文字是越看越顺眼,以至于常常有自得之意,自认为自己成了一个角了,到处炫耀。把文章投给一些专题,倘若被拒,常常有怀才不遇之感,觉得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
一年过去了,随着文字越写越多,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会写了,起初那个怀才不遇之感也不经意间烟消云散。随着在简书中阅读的文章越来越多,接触的面越来越广,才猛然警觉,简书中高手林立,我与他们的差别何止云泥!于是敬畏之感陡生,对个别友友甚至可用“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来形容了,自己“虽不能至”,但也“心向往之”。
不知为何,大圣人孔子死后,鲁国掀起了一次“毁孔”行动,其中有一个叫叔孙武叔的人在朝堂之上公然说道:“子贡贤于仲尼。”子贡听了,马上驳道:“我家的围墙只能齐肩,从外面往里看,一览无余;而我老师家的围墙却有数仞之高,站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如果找不到门进去,根本无法得见堂奥。可笑的是,现在找到门进去的人并不多,叔孙武叔这样讲,不也很正常吗?”
子贡是个聪明人,他说的是有点拔高孔子的嫌疑,但是也告诫我们,人还是得有点崇敬之心,你所以为的矮墙说不准还是一个深宅大院呢。
用深宅大院来形容简书一点儿也不为过,简书中虽然有很多持钻大户,每每都能与他们遇见,但如果你认为他们就是简书的全部,那就大错特错了。有些寂寂无名的写者,写文水平之高,不输一些已成名的名家,但却因疏于交往,往往在简书的大海里沉寂,被浮浅的喧嚣掩盖了。
这其中有些佼佼者,简友阿元儿就是其中之一,阿元老师写文水准甚高,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但他为人却相当低调,谦逊有礼,是个真君子。他之外,果老兄、麦兄、隼浮兄、大禹兄莫不如是,光是他们的写文水准都让人崇拜不已,更别说他们那温良恭俭的君子风度了。
近闻有些友友在简书里到处叫嚣自己怀才不遇,窃以为做得有点过了。我的母亲告诉我说,“人啊!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我觉得这是人生至理。我实不知,我们一个会写点文章的人到底有何才可遇?又要遇到什么?
诸葛亮号称卧龙,每自比于管仲乐毅,他们是大才,我们比不了,而且三人均是济国安邦的能臣,说他们怀才不遇我信,要说我们这些写文(其中大部分是水文)的怀才不遇,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真正写文的人都知道,写文并非取悦别人,而是抒发己心。自己心里有些话,有些想法,不想对人说,就对自己说,于是文章便形成了。别人没有你的经历,未必能对你的文章产生同理心,所以要求别人买你文章的帐,岂不是很无理?
写文既然不是为了取悦别人,遇与不遇又有什么分别呢?那种自认为怀才不遇的人到底想要遇到什么呢?名声?金钱?如果一个写文者想遇到这些,那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了。
简书有这样一个弊端,它让没有啥水平的人(像我)也能混得很好,处处以老师自居,点点这个,点点那个,任何地方都能刷到存在感,而让那些真正的大咖(像阿元儿老师)却默默无闻,鲜人问津。这本来就是反常的事儿,有违简书初衷,好在简书守护者联盟及时出现,努力发掘好文,让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写文能手们得以曝光,获得一些关注度。这本是值得庆幸的事,但却有人眼红了,觉得自己的文章没被瞧上,难免有酸葡萄之感。
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资源,在简书中也混得如鱼得水,本不必如此小家子气,倒不如大度一些,从容一些,给有实力的人让让路,让简书的生态变好一点,正常一点,为简书做出点实实在在的事儿不好吗?
孔子周游列国,到处碰壁,累累若丧家之犬,试想,以孔子之大才,尚且怀才不遇,更何况我们这些斗筲之人呢?即便如此,他老人家还教导我们: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像我们这些浮夸之人真该好好想想他的这句话。你知道吗?当我们还在为怀才不遇而叫嚣时,阿元老师已经到处走访,积累素材去了,像这样深深耕耘、认真写作的人才真的是怀才不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