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光夜文诉离殇
奏着编钟声鸣,聆听此音旋瑟袅袅,惯看红叶凋落、秋风暗度,方知今世凄凉几许。纵使华衣加身,九锡临尊,怎奈少年白首,冰藏残躯。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此心若得天意见怜,万望赐泽以润之,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幽幽此情,不见悲文,不见涕流,在孤独的夜里独自登高,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空间,只是没有一个人想着一个人罢了。黑云翻墨、白雨跳珠,以点点狂雨洗礼这个世界,却洗礼不了这颗幽暗角落里那颗孤寂的心。
不想承认孤独,东都帝宫中唯一的身影在暗夜飘荡,世人忙于逐名,或忙于追利,合纵连横,烽火狼烟,而他能做的只是在子夜轻击鼓瑟。此心连贯古今,子夜的我只能不停地执笔写文。杜拉斯说,写字的人是孤独的,不然,又能以何种方式抒怀?“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摩靡,中心如醉。”
彼苍者天,尔独何泣? 此心何来?此间何求?此生何往?此文何向?不过素履以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孤寂的人不会哭,也不会笑,因为他们不屑于用此来伪装自己,因为他们从来都是自己舔慰伤口的,因为那样才会让痛更加刻骨,只会夜深枕上湿去片区。
或许夜中暗自徘徊,或许午后独自踱步,思考一些原本不属我这个年龄的问题。总是将自己置于成人的世界,笑看三千红尘路,趣谈人生数苍桑,到头来才发现其实只是走过了人生一小步罢了。
独自坐在屋檐下听风过竹铃的脆响,窃想若世间没有烦恼,是否一切将索然无味?有人告诉我,手背表示来来,手心代表过去,手背保护手心,用未来保护过去。每一份记忆留下了那个时光里所属一个人的特殊烙印,这些人是红尘过客,但每一个曾经都扮演过重要角色,都曾许诺过时光不老,此谊不散,转眼间却各奔东西。
在此之后,千万悔恨,涕泗横流也不过是片刻哀号。在下一个过客到站时,又在重复同一个过程,如此往复,不知何年停止?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宫外九鼎竟楚王暗问,天下归属,又是谁与谁的约定?自登位伊始,此心孤寂又有何人知晓?不过又是孤独路上一老翁。轻声哼唱: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此天悠哉?此何人哉?
青丝自作白发,繁花化作春泥,老树新出嫩芽,岁月无痕却磨灭了一切,又重新造就一切,曾经虚望时间下的永恒,如今看来,亡事都在变化,唯我一直看这世间苍桑,人来人往,潮起潮落,花落花开,云卷云舒。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彼苍者天,试问尔独何泣?
月下桂树旁,他执剑而刎,却别这孤独的世界。只空留城阙宫苑,楼台烟雨,黄泉路上痛饮黄水,忘却前世今生,再度轮回,万望世间真情怜绕,而我也停下了笔。故事完结,题诗结篇,不如就题“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停笔罢墨,推窗览月,只有徒徒一声叹息。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不诉衷肠,不离悲殇,惟愿微风不燥,岁月静好,如此而已。
【※南水北雁诗情寄,砚墨纸笔文士意。墨染吴江书才气,顿笔江左有白衣。※】
——by江左白衣·豫州常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