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文学常识45《一毛不拔》

一毛不拔，出自出自《孟子·尽心上》：“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意思是一根汗毛也不肯拔。原指杨朱的极端为我主义。后形容为人非常吝啬自私。

战国时期，有一位叫杨朱的哲学家。他主张贵生、重己，重视个人生命的保存，反对他人对自己的侵夺，也反对自己对别人进行侵夺。

禽子问杨朱曰：“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

（ 禽滑厘问杨朱道：如果拔下你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到好处，你拔不拔?）

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

（杨朱回答：天下人的问题，决不是拔一根汗毛所能解决得了的!）

禽子曰：“假济，为之乎？”

（禽滑厘又说：假使能的话，你愿意吗?）

杨子弗应。

（杨朱默不作声。）

孟子曰：“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孟子就此对杨朱进行评价:“杨朱主张的是‘为我’，即使拔下他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利，他也是不干的。”）

看完这段主张，就可以发现，杨朱的思想不是一句“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能够概括的，换言之，孟子只讲了杨朱的“贵己”思想，而没有凸显杨朱的“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杨朱认为，只要人人治内贵己，互不侵犯，人人重视自己的生命，且尊重他人的生命，天下就可以得到治理。

杨朱认为生命比一切都重要，人们不应该轻视自己的生命，也不应该侵犯他人的生命。所以，杨朱强调极度的个人利益，而不注重国家的利益。这种思想最终发展成杨朱学派的“无君论”，这也是儒家批评他们无君的理由。

易中天和冯友兰都提到一个杨朱故事，对当下Y情的理解意义非常。墨子的一个学生问杨朱，只要你拔一根毛就能够逆天下，你干不干？杨朱不理，墨子学生碰到杨朱学生，杨生说，我替先生回答吧，我打你一顿给你五十块，你干不干？墨生说，干啊。

杨朱学生再问，砍掉你的胳膊给你一个国家你干不干？墨子学生就沉默了。因为这个逻辑推下去就是，砍掉你的脑袋给你整个天下你干不干？答案斐然，于是，杨朱的学生就接着说，脑袋不能砍，胳膊不能砍，皮肤不能剥。难道毛就能够拔掉吗？这场追问，是一场特别正宗的苏格拉底式追问。原来，轴心时代的牛叉人物都有一样的核。

不要因为个体微小就是可以牺牲的，这是二千年前的杨朱说给我们听的。

其实，真实的杨朱不是吝啬鬼，他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他的“自私”，反而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无私”。只是杨朱终究生于战国时代，他想建立一个人人为自己而又不侵犯别人的社会，但他的理想在阶级社会中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杨朱始终不被主流思想接纳，孟子骂他是“禽兽”，儒家一直将杨朱学派视作“异端”，就连吸收了他思想的道家，也从不敢直接宣传他。

世人将杨朱视作是一位“一毛不拔”的吝啬鬼，这对于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来说，实在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