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阳光下的麻雀

艳阳高照，屋内温暖如春。我在阳台的餐桌上写着文章，顺便解决一下烟瘾，再喝上一杯茉莉花茶，幸福的生活不过如此。

阳台的东面是楼房的排水管，里面住着几只麻雀，虽然我曾经为它们担心过，怕下雨下雪有水会把它们的家园毁了，或者出现一些伤害它们的情况。可经过夏秋风雨的考验，证明它们住在这里是安全的，这让我很放心了。我吃饭的时候能看见它们，写文章的时候能听见它们的叫声，抽烟喝茶的时候更可以细致地观察它们。

在痛痛快快地抽完一支烟，喝掉两杯茶后，文章的进度又加快了。此刻麻雀的欢叫声和飞来飞去的影子已经无法干扰我了。虽然麻雀的欢叫声已经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哀嚎声，可还是没有把我从文章里拽出来。直到一个比麻雀大许多的影子落在窗台上，然后又迅速飞走时，我才抬起头来，站起来走近窗台。

开始我以为是对面楼顶的漏网之鸽，还想着提醒他早点收回去，谁知道看着那个矫健的身影一次一次扑向排水托管的缝隙时，这才恍然大悟。

快如闪电的过来，旋即转身离去，这不是我熟悉的鹞子翻身吗？是鹞子，这可不多见，一般这家伙是不会来这里的，我在黄河边曾经见过它的同类。现在小区的环境的确好了，不但麻雀成群，还有好多鸽子群。一定是鸽子把它引来的，对面楼顶的鸽子房防范措施十分严密，才让它放弃了抓鸽子，转而来伤害小麻雀了。

排水托管的缝隙太小，连鹞子的脑袋都钻不进去，目前为止，里面的麻雀还算安全。我对鹞子实在是太熟了，知道这种猛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什么也不能让它伤害了每天陪伴我的小麻雀朋友。

小时候我们经常抓鹞子，也许是男孩子的天性，喜欢鹞子的勇猛机灵，佩服它们像战士一样的性格。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每个人的手和胳膊，都曾经留下鹞子的抓痕，有的甚至流下了鹞子那尖利的嘴叨出来的伤疤。

现在却不一样了，不是我见异思迁，的确是弱者需要保护。我记得楼顶上面的缝隙比下面的大，万一鹞子从上面进去，那几个麻雀可要倒霉了。麻雀们还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哀鸣着，鹞子在冲击了几次无果后，不见了，我想，此刻鹞子一定在天空中盘旋着，它在寻找最佳时间最佳地点，想用最快的方式得到这几只麻雀。

打开窗户，我探出了身，果然看见鹞子落在了楼顶，不好，实在太危险了。没办法，必须干预了。我快速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一口气从自家的单元六楼窜到外面，又进了隔壁单元，又是一口气从一楼跑到六楼，借助楼顶口放着的梯子，快速上了楼顶，走到排水管跟前。

天，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预留的排水口，管子的两边都用水泥板压着废弃的油毡，这种空隙比下面的还小，鹞子是不会得逞的。长出了一口气后，准备原路返回，发现楼顶口露出了一个脑袋，等他上来后攀谈，才知道发现有鹞子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个凶恶的猛禽赶走。楼房顶上倒是有根木棍，可是太短了，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后来他说他儿子有把弹弓，可以用用。我又怕打鹞子打不着，再把对面楼的玻璃打碎，那就是没事找事了。

麻雀们暂时安全了，我俩站在楼道里说着话抽着烟，一支烟还没有抽完，这哥们忍不住了，他说，如果不让鹞子彻底死心，以后它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不但麻雀有危险，连鸽子都有危险。说完拎着弹弓出了楼，左看右看地，寻找着鹞子的踪迹。

我又回到了自家的阳台，坐下来喝口茶。这时候麻雀们特别安静，没有了平时的叽叽喳喳。我也无心再写东西了，就一直坐在餐桌边等待，可是，直到天黑了也没有再听见麻雀们欢快地叫声和它们乖巧伶俐的身影，睡下时，我的嘴里还叨念着，看来鹞子把麻雀吓坏了。

第二天上午，终于等来了那久违的叫声，只看见两只麻雀飞来飞去。这里似乎是四五只麻雀，看来大麻雀还是有胆量的，小麻雀可能还没有缓过来。沏一杯茶，坐下来继续看。此刻的太阳正当头，什么也不干我都有些困了。麻雀们的欢叫声又响起来了，在冬季温暖的阳光下，三只麻雀并排站在楼顶的房檐上，小脑袋机警地来回动着，另外两只一会儿飞过来，一会儿又飞走了。

看着这些生活在温暖阳光下快乐的麻雀，听着它们音乐似的鸣叫，我也有了满足的感觉，就像喝醉了酒，溜溜哒哒地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