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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祭司-24

2019-06-22  本文已影响2人  yuxi29

二十四、居安思危

      [荒岛祭司]四个人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坐守原地等着疑似和组织有关的人回应,还是联系巫溪那个眼镜青年,从他那里探知可能的线索。

        这一次,就连一向有些自作主张的罗素也拿不定主意了。他不确定的是,就算询问眼镜青年,并且也能证实他和[火车怪客]邱天迪之间的亲缘关系,但对于纸条上的地址就一定知情吗?更何况如果是他们弄错了,眼镜青年和邱天迪其实没有关系,他们又该怎么办?罗素更愿意把回巫溪当作备选方案,韦都文也倾向于他的观点,认为按兵不动更好。

        另一方面,傅寒却取代过去的罗素,变得‘冒进’了。他认为,眼镜青年和邱天迪之间可能存在亲缘关系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与其待在原地一直耗下去,不如返回巫溪,找到眼镜青年证实亲缘关系这件事,就算没有,也可能会了解到其他的事实。实际上,他内心已经十二分的肯定邱天迪和眼镜青年有亲缘关系。

        四个人里面,只有路世宁没有发表看法,选择了不站队任何一方。

        最后,韦都文提议打电话给苏州见到的老人。夜里八点的咖啡屋里,她打了足足四次电话,对面才有人接通,但声音却是一个年轻女人。

        ‘请问你找谁?’

        韦都文开了免提。

        ‘我找温泽芳老人。’

        ‘你等一下...妈?’

        对方提高嗓门喊了一声,伴随着脚步的一阵拖沓,话筒那头切换成了年迈且低沉的嗓音。

        ‘不好意思啊,我不常用手机,没注意有电话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又发现什么新消息了吗?’

        罗素、傅寒和路世宁都明白,老人对于知道更多关于表弟的事情的期盼,于是都静静的听着韦都文把他们的发现向她讲了个明白,

        ‘婆婆,你认识这个戴眼镜、住在巫溪的男孩吗?’

        ‘我想想...在我们家没有这个人,但在他父亲那边的家人里可能有,只是我不记得他们当中有人住在巫溪。而且,包括你们在其他地方遇到的人,我也不能把他们和我所认识的人对上号...’

        傅寒叹了口气,路世宁面无表情,罗素着急的比划着手势,让韦都文继续问下去,

        ‘您再仔细回想回想。’

        ‘...明天白天,我给你问问,然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韦都文道声谢后,挂断了电话。此时,罗素看着傅寒,傅寒着相片里的人,说:

        ‘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吧。’


        第二天,[荒岛祭司]全体成员起了个大早。一个多月持续在外的经历,虽然充满了疲惫和辛劳,但大家的习惯却因为这份被动而调整的越来越合理和趋于一致了。

        罗素没有刚开始那么容易灰心了,同伴的坚持带给他的鼓舞在潜移默化之中产生了作用,作为[荒岛祭司]的命名者和寻找司芬克斯留下的秘密的最初倡导人,他越发明白,自己寻求理想生活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同伴和同伴的付出。他们四个是一个整体,即使这个整体的行为和目的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有的只是无知和怪异。

        对于罗素来说,不沮丧的第一步,就是让大家重整士气。为此,当四个人在旅馆的大厅集合时,他热情洋溢的向他们宣布了一项出行计划:看一场小剧场表演。入场券已经在前一晚买好了。

        三个伙伴,尤其是傅寒,完全没想到依照罗素一贯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下午两点,一行人坐地铁到达了田子坊艺术中心,艺术中心的西南角有一家小型剧场,因为不是很出名,前来看剧的观众并不多。

        罗素为[荒岛祭司]四成员买的是一出六十分钟左右、名为《居安思危》的默剧。

        全封闭式的剧场屏蔽了所有的自然光,舞台灯光从天花板渗入下方的十几排座位,在所有人坐定、演出时间开始之后迅速溜走。黑暗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追光灯下、位于舞台正中心的默剧表演者。

      表演者的身着黑白相间条纹衫,脸上画着黑白两色的小丑妆,在圆形灯光的区域里,手脚并用的比划着一个开门的动作,伴随着夸张的表情,迎进了另一个同样打扮成小丑模样、戴着帽子的表演者。两个表演者大幅度的摆动双手,相互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一阵寒暄过后,条纹衫小丑突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掌上,两条眉毛皱成了一条线,端详着莫须有的东西;戴帽小丑凑到近旁,也想看个究竟,他东挪一下西挪一下,还是满脸的疑惑,正当这个时候,条纹衫小丑突然‘嘣’的叫了一声,响声有如山崩,把戴帽小丑吓得了跳出三尺远,一个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帽子跟着掉在了地上。条纹衫小丑眼见自己的玩笑把戴帽小丑吓成了这幅模样,捧腹笑个不停。带帽小丑被他的这一举动气的跺脚,站起身来,捡起帽子,当即冲了过去。

      两个小丑没完没了的对对方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眼见着争执不下,第三个小丑出现了。这个小丑穿着肥大的花裤子,举着一张写有‘贩售喜剧’四个大字的纸板,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两个正在较劲的同类,他拍了拍戴帽小丑的后背,两个小丑停下来了,用莫名其妙的眼光回敬着这个不速之客。花裤子小丑清了清嗓子,以另一番风格的手势和口型描绘着他贩卖的产品,态度十分认真的指了指纸板,条纹小丑摆了摆手,表示拒绝,戴帽小丑则一个劲的摇头;花裤子小丑见状,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和手势,然而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他冷哼一声,大踏步走开了。

      追光灯打回到原来的两个小丑,这会儿没了外在的干扰,他们又不依不饶的吵了起来。突然,一阵轻快的音乐声从远处飘扬而至,第四个小丑登场。他拿着一颗苹果,像只兔子似的从幕布里活蹦乱跳的走出来,围着两个小丑转圈,却对他们浑然不觉。两个吵架的小丑再一次懵在原地,看着他忘我的表达着自己的欢乐,条纹衫小丑愤怒的拦住了拿苹果小丑的去路,要求他离开,不要影响自己和戴帽小丑吵架。随着拿苹果小丑脚步的停止,音乐声也消失了,他双手护着手里的苹果,生怕被这个恶狠狠的同类抢走,防备之中当即就咬了一口,惹得台下观众发出了阵阵笑声。

        这时,罗素偷偷的观察到,三个同伴也都沉浸在默片的情节里,被刚才的情节逗的很开心。

        条纹衫小丑追着拿苹果小丑一路绕圈子,直到对方把苹果都啃的只剩下果核,条纹衫小丑此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打算走过去找拿苹果小丑理论,拿苹果小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非人类语言,弄的戴帽小丑连连发懵,他摘下帽子,无奈的摊开双手,恰好在这个时候,拿苹果小丑趁其不备,将苹果核丢进了他的帽子里,观察到这一切的条纹衫小丑一个劲的捂着嘴巴笑,而不明真相的戴帽小丑瞪了他一眼,就将帽子重新扣在了脑袋上,这一扣,也让他立刻发现了帽子里的秘密,气得他换了个目标,转身就挥起拳头,要将他落在拿苹果小丑头上。

      尴尬的一幕发生了,手机铃声突然在这时响了起来,由于这一出并非剧里的安排,三个小丑瞬间僵在了原地,真正的不知所以然了。铃声来自观众席,罗素寻着铃声,发现它就来自和他隔着一个座位的韦都文,他看着她正慌乱的从包里取出手机,一边小声的给众人道着歉,一边走接着手机的光线走下阶梯,去到了门外。

        这一个小插曲只花去了不到两分钟,台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三个演员也本着敬业精神,继续开始了表演。此时,第三个登场的花裤子小丑一步一个脚印的回来了。他看见三个同类,一个捧腹大笑,一个气极败坏,一个东躲西藏,于是好奇的上前观战,当他看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也跟着条纹衫小丑笑了起来,这一下惹得另外两个小丑都不高兴了,两相争执之后,三人矛盾演化成了四人矛盾。

        一个穿着黑色服装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块提示牌从舞台前匀速走过,提示牌显示一场大冰雹即将来临,四个小丑的矛盾还在不断升级,根本没人注意到即将来临的危险。一颗冰雹突然砸在了花裤子小丑的脚边,他当即避开了好几米远,四个人齐刷刷的仰头看去,这才发觉了天空的异常,条纹衫小丑当机立断,把三个小丑全部带进了家里,四个人躲在屋子里躲避这场危险。

        这时,四个小丑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们一个个表演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在危险之余互相逗乐,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矛盾。

      《居安思危》在众人的掌声中结束了,四个默剧演员整齐的站成了一排,向观众们致谢。

      韦都文因为不想在中途打扰到表演,出门打完了电话后就一直在外面等,但比起没有看完默剧的失落,电话的内容让她足以感到高兴,当罗素、傅寒和路世宁走出去时,她克制着有些激动的情绪告诉他们,来电话的是老人温泽芳,她带来了有用的信息。

      罗素一听,比傅寒和路世宁还着急着想知道信息的内容,但还没开口,他的手机铃声突然也响了。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摁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我们是大宁路派出所,麻烦你过来一趟。’


        下午三点半左右,[荒岛祭司]四个人抵达了派出所门口,这是继上次[火车怪客]出事之后,罗素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只不过,这一次是不明就里的来。至于他的三个同伴,毕竟还停留在十八九岁的年龄,也都对这个地方有天然的抵触情绪。

        派出所规模不大,一个公安问明来意之后,把他们带到了一张空着的办公桌旁,谁也没成想,就这么等了快一个小时,都没人过来,他们被生生的晾在了座位上。

        罗素这时候想起来,因为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知道老人在电话里讲的内容。

        ‘都文,温老婆婆都给你说了什么?’

        傅寒和路世宁也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她问过邱天迪父亲那边的人,打听到他有一个远房堂妹,在很小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和家人走散,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过,那时候邱天迪十来岁,也去过几次叔叔家里,对他们一家子应该比较熟悉。但温老太太作为表姐,却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老太太觉得,按照邱天迪堂妹的年龄,我们在巫溪见到的那个青年人,或许就是她的孩子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一些事情也都说得过去了。比如有人朝我房间的门缝里塞进一张纸条,说不定就是那个眼镜青年,或者他母亲。她还说了别的吗?’

        ‘她大致描述了一下那个堂妹的样子,说她最大的标志就是左手手臂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褐色胎记。’

        罗素正想把这个线索写下来,刚翻背包,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把黑色笔记本丢在了那个弄堂的门里头,这让他一时说不上该不该感到后悔。

        这时,一个公安人员走了过来,

        ‘你就是罗素吧?他们三个和你一起的对吗?’

        ‘是的。’

        ‘那没错了。有人指证,说你们非法调查一位逝者的隐私,你们具体交代一下,是怎么回事吧。’

        还没等罗素四个人来得及感到意外,他转身走到另一张桌子前,用钥匙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走了过来,

        ‘这个是你们的吧?’

        他手上拿着的,是那本黑色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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