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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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 侠影小擂台 】第八期征文活动

主题：武侠金曲怀旧 / 选一首金曲中的歌词为标题，体裁不限

马来西亚 / 金马仑高原

　　

有一种离别叫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也许心里不舍，但是不让你们看见。

很多年以后，当时的心情早已含糊不清，那些悲欢往事都刻印在纪念册里，泛黄老去。

若不是无意中被翻出，谁又会想起？原来那本带着青春气息的淡香纪念册竟有了一股陈旧霉味，细闻却有着让人迷恋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记忆的味道吧。

那一年，距离高中二结束还有一个学期，我瞒着父母亲，毅然决然放弃了学业。

“你真的不后悔？”

朋友们关切问起，我没有答案，在年少的日子里又怎会有确切的答案呢。

离开学校那个下午，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礼堂前的话别因为一场细雨更显沉重了，不知道是谁带头轻轻唱起了离别歌，淡淡的哀愁在校园操场回荡。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那一年我十八岁，情怀如诗，转身已是天涯的悲凉在一根烟里缭绕，随风雨而去。

“你们就是菜叶里的虫子，败坏校誉的害群之马！”校长气呼呼地在办公室抽着烟，指着我们叫骂，在他眼里，我们就是无可救药的不良学生。望着挤满烟头的烟灰缸，我们心里只有不屑。

年轻气盛、叛逆，又怎会轻易屈服？

参加校际作文、美术比赛得名次那会儿，我是为校争光的优异生。抽烟是犯规行为，我也确实不是好学生，总之就是矛盾的存在。

决定退学的原因说来可笑，就因为我弟犯了错，校长坚持让家长到校处理，而我以退出新一届校际美术比赛做为“谈判筹码”。

“你先去好好参加比赛，结束后我们再说。”

我以为这就是谈好的协议，校长在比赛结束后又提出必须让家长前来，这一次我把前途当筹码，冲动地企图以退学让校长改变决定。

青春，真他妈就是一场不成熟的闹剧。

父母从学校了解原委后并没有责备我，父亲只是语重心长说路是自己选择的，以后好好走下去。

我当下惦记的与未来无关，放不下的唯有友情。

他们都说人生就是一场旅行，即便早有规划仍充满变数，而我们在无法预知的行程里不断遇见，不断走散；我只是提前走散了。

“你说，大家以后还能像今晚这么畅聊吗？”

离开以后的一次聚会，有人带着一点醉意问了一句，我笃定说会的，只要大家都愿意掏心，我们永远会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我们都忘了，青春也不过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家伙。

尽管往后依然不时有聚会，朋友却一个比一个少了，升学或就业，时间的长河不断有支流，各分东西。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原来我们终将各自独行，谁也不必相送。

很多年以后的某些月夜，当时以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在回忆里却是模糊的脸孔，反而遥远的童年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八零年，没有网络的年代，四方箱里的世界还是黑白的，夜里那盏煤油灯却异常明亮，引来许多小虫子围绕着飞舞。

生活很简单，纯真而快乐。一星期七天，仅有一天的港剧播放已是无比幸福了。

十二岁的童年，因为港剧听懂了粤语，一首又一首的武侠剧主题曲也为童年记忆配上不同的歌。

湖海洗我胸襟　

河山飘我影踪　

云彩挥去却不去

赢得一身清风……

我当时对歌词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对成长应该影响深远。或许，我年少时叛逆，但是没干坏事埋了自己，多少与武侠剧主题曲有些关联。

当不成侠客，也别成了宵小。

人生聚散本无常，该离去时，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我们的青春，再不堪也值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