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二)
我不知道我自己睡了多久,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新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外面碧蓝的海面,偶尔破涛汹涌,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微风拂过、海面轻轻波动的温柔样子。
阳光照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的光点,很耀眼,很灵动,好像海面是有意识的,把自己装扮成了最灵动、最璀璨的样子。
窗户旁边还有很多花,当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花,说不出它们的名字,可是看起来很好看,各种颜色的花朵,点缀在窗台与海平面中间,怎么看怎么动人。
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单身男子居住,很难想象一个男子,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浇花,以及喂猫、清理猫砂。
忘了说了,这里还有一只猫,名字叫酷酷,橘黄色和白色相间的毛色,很懒,大部分时间都睡在窗台上,因为在窗边可以晒太阳。这里每天都是明媚的天气,至少在我来的这段时间里只下过一次雨,而且持续的时间很短暂。
到了晚上,男子会和酷酷一块儿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偶尔男子也会独自待着,捣鼓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那个房间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玻璃器皿,各种规格的都有,器皿里常常会有各种颜色的物体出现。
当男子进入这个房间时,他会戴上一个大大的眼镜,以及一双手套。他每次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仔细观察,因为我不懂他在做什么,我需要努力地弄明白。偶尔我会听到一阵类似爆炸的声响,可是我清楚并不是爆炸,因为没有出现任何爆炸会带来的伤害。
有时也会看见房间里冒烟,烟雾的颜色常常不一样。我记得我有一次在哪里看见过一个魔术师会变这类戏法,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认定这个男子应该是一个魔术师。而我喜欢看他变魔术。
那只叫酷酷的猫就没有我这么好运了,因为它没有机会看这些魔术表演。
每一次男子进那个充满着玻璃器皿的房间之前,都会把酷酷关在门外,不让它进去。兴许是怕酷酷太调皮打翻那些脆弱的器皿。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一个男子、一只猫为伴。而他们还都不和我说话,偶尔我也会觉得孤单,希望有什么人可以和我说一会儿话,可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我。看着猫咪沐浴在阳光下,舒展了身体睡觉时,我也想体会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我从来不曾有过困意,我好像根本就不用睡觉。
所以那天深夜,男子和猫咪都熟睡了以后,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月光静谧如水地从天空中泻下来,我也是醒着的,我看见了发生的一切。当我正享受着夜晚的宁静、平和时,突然,我听到一阵窗子碎裂的声音,一群人从窗子那里鱼贯而入,我把注意力转向他们,看着他们径直走到了那件玻璃房间了,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里面。
而后他们进入卧室,把熟睡着的男子抬了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男子没有醒来。周围这么大的声响,而且两个人托着四肢,依旧处于保持着沉睡的状态。接着,那些人带着男子从进来的地方离开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得很快,应该不到10分钟,可是我却觉得过了很久似的,因为我试图把男子叫醒,让他睁开眼睛看看正在发生着的事情,但我什么也无法做,我不能发出声音,更无法移动或者做其他吸引注意力的行为。
房间里又变回了刚刚平静的状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猫咪依旧在沙发上睡觉。我这才反应过来,猫咪应该是听力很灵敏的,可是为什么它也没受任何打扰地保持着睡眠状态呢?
当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一阵好像要震破我的耳膜的巨响爆发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强烈到让人难以睁开眼睛的强光,光亮中间是白色的,接着是橘色的,周围呈现蓝色。与此同时我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刺鼻味道,那是一种各种奇怪的味道混杂的状态,根本无法辨认出其中混杂了些什么物品。
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
我终于如愿地有了困意,闭上了眼睛,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只记得我身处于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