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气球屋

文/罗文烈

这是对“简书”征文的应征文字。征文的要求是：人先变成了某种动物，然后，描写这个动物所经历的各种事情。

我变成了一只家燕。

小机灵正带着我，朝铺满深红色晚霞的地方飞。小机灵说，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那个地方，和这里不一样，你一定没见过。哦，对了，小机灵也是一只燕子。

你肯定会说，等等，你不是在“简书”上，写过一些小品文字，喜欢搞笑的罗文烈吗？啊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变成一只鸟儿，嗯，就是一只燕子啦？

说来话就长了。

是这样，我喜欢小动物，包括小猫小狗之类。即使是老鼠，也被我放生过呢！当时，一只老鼠，被鼠笼关住了，但它并不窜来窜去，急着找缝隙出逃，而是卷曲着身子，偏着头，静静地看着我，两只小眼亮晶晶的。嘴边的胡须，在微微地颤动。

我有点不忍心，教训了它几句后，就把它放了。说也怪，家里从此就清静了。

我也救过一只燕子，就是小机灵。它可不是一般的小鸟。那一天，正遇着狂风暴雨，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经受了伤，一只翅膀耷拉在地上，飞不动了，任凭雨水冲刷……
我怎么变成鸟儿的？这当然和有小机灵有关。因为，小机灵说是要报答我，就送给我一粒神秘的小石头。这小石头，能使我能变成鸟儿，当然，也还能变回来......

说起来，这些都是题外的话。对题外的话唠唠叨叨，冲淡了主题，“简书”那帮审稿的小编会不高兴的。

现在，我得赶紧说正事。

小机灵正带着我飞行。我们要去的地方，必须穿过一个黑暗的空间，这是一个大屏障，和外界隔绝。我们在里面，不知道飞行了多久，只听见小机灵不停地叮嘱我 “要保持好姿态”、“要上下呈波浪形，才飞得快”......黑屏空间里，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发出银白的光芒，像是闪烁着无数个问号。
我紧跟着小机灵往前飞，心里对那个未知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忍不住问：
“哎，你说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你能简单讲一下吗？”
小机灵一边飞，一边叽叽地讲。但半天没说明白。最后说了句：“反正很现代，你到了就知道了！”

没办法。鸟儿的语言，就是这样，很简单。不像我们人类，那么多的花言巧语。

穿过这个空间，突然，前面一片阳光。

小机灵高兴地说：“到了，到了！”
翅膀下面，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我们从大片大片的树林、和洒满鲜花的草原上掠过。

一道道河流，铺在大地上，弯弯曲曲的。阳光下，河面跳跃着无数眩目的亮点......在这里，大自然象一首圆舞曲。

我们在一片树林里停下来，站在一根树枝上。几只灰色的小兔子，在树下，探头探脑地打量着我们。

这里真是一个植物王国，但是，我还是疑问重重，在枝头上跳了几跳，问：

“你刚才不是说，这里很现代吗？怎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小机灵茫然地看着我。唉！它只知道：这里是动物的天堂啦、这里的人很文明、很热爱大自然啦……还有就是，这里的人，绝不会把鸟儿用一个笼子关起来养啦，等等。

而我想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我们出发的地方，有城市，有高高耸立的建筑群，有四通八达的交通体系，还是立体的！还有川流不息的汽车……”我晃动着脑袋说，“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你快看！”小机灵抬起一只翅膀，指着远处。
远方的天空，一片五颜六色。数不清的彩色的气球，高低错落，在空中飘荡。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
有几个气球正朝我们飘过来。飘近了，才看出，这些气球象飞艇一样，很大很大。
呀，真漂亮呀！我出神地望着，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会儿，一只红色的气球，飘到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来，我们上去看看！”小机灵说完，头也不回，箭一般地离开树枝，冲了上去。
我们登上了这个像飞艇一样的大气球。气球上有很大的舷窗，窗户是开着的。我们在窗沿上停了下来，朝里张望。舷窗里面，有两个小孩。一个小男孩，胖胖的；另一个是小女孩，扎着一个蝴蝶结。他们正盯着墙上的荧光屏，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都聚精会神的。

小机灵“呼”的一下，毫无顾忌地飞了进去。

我迟疑起来，没飞进去。仍然停在舷窗口。
要知道，我并不是一只真正的燕子！我还要飞回原来的地方，还原成真正的我。然后，我还要去上班挣钱！万一大气球里面的小兄妹抓住我，用一个笼子关起来，不放我回去，怎么办？
一想起单位里，我的顶头上司，看见我没按时上班，脸会扭曲得像苦瓜一样，我心里就发毛。
“进来吧，不用害怕！”小机灵招呼我。
大气球里的两个小家伙看见我们，也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并朝我招手。

扎蝴蝶结的小女孩，连忙拿出糕点，香喷喷的，要招待我们。小男孩说：“它们不吃这个。这是燕子，只吃小虫的。先喂点水吧！”连忙用一个小杯子，给我们装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小机灵一见，毫不客气地扑了过去。

看来，他们这里经常有鸟儿光顾。

我飞进了屋。气球屋里，很宽敞。除了屋后有一些按钮和仪表盘外，其他都是居家布置。柜子上的一个大花瓶插满了鲜花，淡淡的花香，在室内飘散。

“你们在干什么啊？不认真听我讲课，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以为我看不见你们，是吧？”

我吓了一跳。屋里没有别的人。谁在说话？

墙上荧光屏里，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敲着黑板，在责备屋里的两个小兄妹。老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模样真象我单位那个老大。
哦，屋里有什么动静，老师在屏幕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下面讲方程式。请你们两个注意，仔细听讲！”

两个小家伙赶紧坐回原处，悄悄朝我们吐吐舌头。说声“ 不能陪你们玩了，我们正在上课。”就继续听老师讲课了。

小机灵不懂人类的语言。喝足了水，就飞到舷窗口，自顾自去剔羽毛了。

下一节课，屏幕里，出现一个年轻的带眼镜的男老师。
他讲的内容是，人类居住形态的演变。
这一节课，是讲过去的某个时期的。他说，这个时期的人，居住在固定的房子里，一幢一幢的，不能移动。建造这种固定的楼房，要占用很多的地，环境也受到很大的破坏。特别是在城市里，楼房林立，简直就是钢筋水泥的森林。由于楼房是固定的，不能动，所以要出行，就必须使用一种叫“汽车”的东西…...
老师在讲的时候，屏幕里，就出现了那个时期的城市画面，有高高的楼房，也有低矮的别墅……我兴奋地摇着翅膀，叽叽地叫着。屏幕中这些场景，我觉得太熟悉了。

老师讲完后，要大家讨论一下。胖胖的小男孩点了一下荧光屏，屏幕里立刻显现出好多其他小同学。

哦，他们还能在屏幕里互动！

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有的说，过去人类住的房子，不但不能移动，而且每个家庭居室的朝向啊、住的楼层啊、外观色彩啊，都是固定不变的，太不可思议了！有的说，那时候人的住所，不能像我们这样移动：冬天，能飘向温暖的南方；夏天，又飘向凉快的北方，因此，为了调节温度，他们用的一种东西，叫"空调"……

“空调这种东西，当时，是很普遍的用品，对能源的耗费很大的！”屋里，那个胖胖的小男孩，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他似乎懂得很多，“就像一种叫汽车的东西一样，都很消耗能源！而且，汽车要动起来，还要专门为它架桥铺路！”
“而且，汽车这些东西，很污染环境！”另一个小同学在接嘴。
“可是，当时的人，认为这些东西很时尚呢！”
“是吗？真可笑！哈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老师在一旁，一边听着同学们议论，一边回答同学们的问题：什么叫“城市”啦、什么叫“公园”啦，等等。
“老师，过去的人，他们的住房不能移动，那么，外出到了其他地方，住在哪里呢？”
屋子里，扎蝴蝶结小女孩的在问。
“酒店！”不知哪个同学，在屏幕里抢着回答。
“什么是酒店？”蝴蝶结问。
大家又议论开了。

真是很弱智的问题！我忍不住，想和他们一起讨论，但一张嘴，就只能发出叽叽的叫声。我才想起，我现在还是一只燕子。

人家正在上课，我们也应该离开了。我和小机灵互相招呼了一下，就飞出气球屋，朝其他地方飞去。

穿过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在天空中飘动的各种气球屋，我又看到了一些巨大的气球，也是五光十色的，好漂亮！

有些巨大的气球，上面有很多很粗、但又柔软的管道，和地面相连。这肯定是生产什么的工场吧！比我生活的地方，现代多了！

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可能我们的未来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飞得很远。我们得往回飞了。尽管还有很多新鲜的东西，我还没看到，但是，已经大开眼界了。

“小机灵，这里，和我们生活的地方真不一样，太新奇了！下次还带我来吗？”我兴奋地问。

小机灵说：“下次，我带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看看吧！”

“啊？也是很现代的地方吗？也有气球屋吗？”

“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唉，这个鸟儿，又这样回答我。

我们开始往回飞了，我不禁留恋地回头张望。到处都是蓝天、白云、森林、群山......河流里，浪花在拍打着浪花；草原上，小草依傍着小草......

当然，最叫我恋恋不舍的，还是这么一个漂动着五颜六色气球屋的世界，以及我亲自进去过的红色的气球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