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惑（84）
前情回顾：出了书房，郑海后背已经湿透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老爷子面前都有一种一眼被看穿、伸不开摊子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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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咱党的十八大召开了，还提出了老虎苍蝇一起打！这是一件非常振奋人心的一个大事！”鲁仲端起酒杯，声音洪亮。
“你都退了，老鲁同志！”马兰嗔怪地看了一眼鲁仲。
“马兰同志，作为一个普通公民也得关心国家大事啊！你一个党员，觉悟还得提高！”
“好好好！我一定加强学习！为了咱的国、咱的家更美好，我提议咱们一家人举杯祝福！”马兰微笑着举起手里的果汁。
“干杯！”
“今年我有两个想不到！一是郑海能听从组织安排由湖市去海城工作！另一件就是简一能投身公益去帮助更多的孩子和困难家庭！你们都有进步！我和你们妈妈也得进步，对不？哈哈！”鲁仲冲马兰一眨眼。
“我们商量着每年拿出一部分积蓄打到大头公益账户上资助贫困山区留守儿童。”马兰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说，“还有一件事，郑海，如果你有打算把你父母接过来，我们绝对支持！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就行！”
“谢谢爸妈！这件事情我也曾经和父母说过，只是他们不愿意离开家乡和那帮老伙伴们。”郑海站起来为鲁仲斟上一杯酒。
“可以了，爸爸血压有些高，”简一阻止郑海。
“好啦，就这一杯吧！我得听我的女儿的！”鲁仲又化身女儿奴，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屋里洋溢着酒香、菜香和欢声笑语混合成的幸福。节日的喜气似乎冲淡了郑海心里挥之不散的阴云。
电视里倒计时开始，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屋外一阵密集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及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的声声祝福给人们增添了幸福和喜庆。
马兰从屋里拿出两个红包，给郑海和简一一人一个，“谢谢妈，有红包太开心喽！”简一难得露出小女儿神态。
郑海看了一下简一，她仰脸微微笑着坦然温暖。这次回来，简一改变了很多，让郑海隐隐有种错觉简一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一种由温暖和自信揉成的圣洁的光芒。
在楼上简一的房间里。郑海睡在沙发上，简一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但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静静地聆听房间里钟摆的滴答声，偶尔一两声鞭炮声划过天际，遥远而又清晰。
“郑海，你睡着了吗？”许久，简一开口问到。
“还没有……”郑海淡淡地。
“我想有个事儿说给你……”简一考虑再三。
“啥事儿？”郑海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司马云，我见到司马云了……”简一声音有些颤抖。
“谁？”郑海抬起头来，一手死死抓住了沙发沿。
“司马云……”简一紧紧拥着被子。
郑海觉得自己的心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一下都冲上了头顶，他几乎无法呼吸。许久，剧烈跳动的心迫使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她……她怎么样？”郑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嗓子干涩的难受。
“很不好！她……她现在在湖市精神卫生中心接受治疗……”简一不能再说下去了！她怕郑海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清楚，但是她确实受了很大刺激！”
“如果你愿意，就去看看她吧……”
郑海忽然很害怕见到司马云。
他无法想象昔日最爱的那个人现在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海，你还爱我吗？”朦胧中，司马云那双美丽的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面无表情盯着郑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云！”郑海大叫一声，瞬间清醒。
简一也睡得极不踏实，她翻来覆去刚要进入睡眠就被郑海一声喊叫惊醒了过来。
打开灯一看郑海大汗淋漓，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汗珠已经顺着脸庞滑到下巴颏上，摇摇欲坠。郑海用手胡乱擦拭了一把，转过头来看着简一，“好，我去看看她。”
她既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又是他窗前的白月光。
一大早，来鲁仲家拜年的人陆续不断，多半是他们往昔相伴的老部下或是一些晚辈们。简一简单地和父母说了一声，收拾了一大包东西就和郑海出门了。
路上行人稀少。湖市这两年发展很快，外来人口不断增长，一到春节大多数人都返回自己家乡过年，湖市就像突然瘦身了一样，大街小巷的熙熙攘攘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精神卫生中心坐落在湖市郊区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若不是它楼顶悬挂的红十字标志，很难看出这是一座医院。它从外面看更像是一座花园式疗养院。
参天大树下的小道幽深静默，主楼两边各有一个大花园，里面假山小湖、树廊花圃，十步一木亭，五步一石椅……
主楼后面是两栋住院楼，楼道口都悬挂着四盏大红灯笼，上面连起来是“欢度春节”四个字。
郑海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简一。简一抬起头来，“走吧”
“鲁老师，您又来了！过年好啊！”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热情和简一打招呼。
“过年好，芳芳主任。今天又是您值班啊？”简一快步走过去。
“是啊！又来看司马云的吧！她母亲昨天也来了！这两天状态不错，快上去吧，这会儿刚刚吃过药呢。”芳芳说。
简一在前面走，郑海在后面跟着。他手脚冰冷，心跳的厉害。
门虚掩着，简一轻轻推开门。一个瘦小的身影背对门口静静地坐在床沿上。
郑海站在门口，他想退出来。简一此时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自然地坚定地带着他往里走。
旁边一个小护士正在收拾药盒，看见简一来了，冲她微微一笑，“简一姐，您来了！”
听到说话声音，司马云慢慢转过头来……
司马云？
不！不是她！绝对不是的！
郑海惶恐地后退了一步。
司马云是灵动的，就像是山谷里流淌着的小溪水，欢快跳跃，绝不是眼前这具毫无生气的空壳！她的眼睛就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闪着耀眼夺目的光，也绝不会是眼前这空洞无神呆滞的窟窿！她的红润润的饱满的唇随时随地都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和吐露着爱情的话语，如蜜一般甜蜜，绝不像现在这般干瘪涩涩，紧闭不语！
此刻她缩在一件宽大的枣红色棉袄里，两只手安静地放在一起，就这样侧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郑海和简一。
“她不是司马云！”郑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是司马云！”门口突然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门口站着的是司马云的母亲！
她头发已经全白，身体佝偻着，走起路来颤巍巍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盆子，里面放着洗漱用品。
她目不斜视，慢慢走进屋里，将手里的盆子放下，用毛巾擦了擦双手，然后径直走向司马云，轻轻地将司马云有些乱的头发捋顺，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现在这个样子对我们娘俩来说就是最好的！”
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111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