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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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依苦竹望秋水,闲坐危崖听松涛。这一片山连亘着,山势陡峻,四壁兀立。山体是坚硬的砂砾岩,赤红夹杂着灰白,远处看去寸草不生。抵近观瞧却是茅草横溢,葱郁柔美,山石的缝隙里长出许多虬曲的古松碎柏,盘根错节,枝条冷峻,针叶乍起,尽显苍劲。
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顺着一条浅白的线条往上看,那是雨水冲刷出来的天然小沟,宽不盈尺。除了黄羊云豹,大概没有人走过。徒手攀爬的要领是手指强劲,脚下踩稳。一副坚韧粗粝的露指手套和一双轻薄耐磨又防滑的鞋子必不可少。为何不用不露指头的手套?因为手指是人体最灵敏的传感器,而手套会隔绝感受力,有时也会打滑,极其危险了。当然衣服还要穿长的,贴身而轻便,攀爬的路上满是荆棘和尖锐的岩石,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和划破。因为是徒手,额外的工具主要是你的眼力,通过敏锐地观察,你可以基本准确地规划好路线,找准可以借用的地形地物。确保安全的最大要素,就是先从平缓的地方走起,除非绝对必要,不要去挑战光秃秃的绝壁。
二三十度的缓坡,尽量直立行走,这样能节约体力。四十度左右的,就得手脚并用了。四十五度以上,双手双足左右肘左右膝盖都得用上了,这就是真正的爬行。向上攀爬,先看好落脚点,然后手指用力扒住凸起的岩石,试试可否承受体重,不行就换个地方。砂岩易风化,看起来很牢靠的石头一用力却碎裂了,尤其是石缝儿一定要多试试才行。枝叶茂盛的树干和树根是首选的攀附物,已经干枯的不一定有承重力了。除非万不得已,不去尝试草本植物,一拉就会连根拔起,你也跟着陨落在山谷。有时候你只能选择灌木,哪怕很扎手你也得使劲拉住。
往往爬着爬着,你就会忽略了坡度,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喘息,千万不要回头向下看,突发的眩晕会让你手脚发抖。这时再飞来一只采汗的蜜蜂,在你脑袋上嗡嗡响,可是极其窘迫的境地啊。所以,每一段行程你都得预先安排妥当,临时的休息点一定要安全可靠,备有预案。“荡胸生层云”感觉好美吧,归鸟却不是咱的长项哩。
勉力爬过最后一块石头,眼前豁然开朗,山顶原来是一马平川。一般攀爬时都是夏秋日子,山花烂漫,树影婆娑。花香里迷醉,信马由缰,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雷鸣,寻声而去,果见一龙湫跃然崖壁,飞流直下,跌入深潭,訇訇作响。一般看瀑布都是在它下发仰视,这次却成了俯视,何其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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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古松小憩,山风徐来,松涛迭起,沙沙飒飒,款款荡荡。极目远望,山峰河流尽收眼底,脚下白云如絮,洪波涌起,恨不得直生双翼,扶摇直上九万里,你咋不上天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