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字的时候,我在说什么?(52:是哗众取宠,也是附庸风雅。)
狂风像是要让一切崛地而起,不知是积压了多少愤恨,也不知蓄谋了多久的报复。总之,它在肆虐着、吞噬着、呕吼着、咆哮着……
尽管如此,还是很遗憾,它未战胜一切它想战胜的,它未摧毁那些它想摧毁的。
我在离医院越来越近的路上,当我离医院越来越近时,就越真切的感受到了心在往外跳的紧张感。
它一步一步,离嗓子眼越来越近,口腔里的分泌物越来越多,但再多的分泌物都无法让颤抖的心和它一起被吞咽到一个安稳的地方。
按道理来说,或者用别人的想法来说———你都经历过那么多了,这对你来说算什么?你还没习惯吗?(当然,这个问题是早几年前被问到的。如今,我是不会给别人问这种问题的机会的,因为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任何感受了。)
是吗?可以被习惯吗?那些恐惧可以像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样轻而易举的被忘记吗?
不,不可以,那是一种个人从小到大积攒在内心的恐惧,那是恐惧,根植于内心的恐惧,不是痛。所以,习惯不了。只是不得不去面对而已。
我已经是第六次来找为我做检查的医生,除了第一次误打误撞碰到他值班为我检查之外,我连着来了几次,他都不在。
不过在来的路上,内心是矛盾的,一半期待一半担忧,期待他不在,这样的话,我就又有了正当的拖一拖手术时间的理由了,可又担心他不在,因为他不在,就预示着我又白跑了一趟,没办法,医院明文规定,今后的所有检查,都必须是初次为我诊断的那位医生,除了他,其他医生也不会为我接诊。
所以,当我看从不远处看见今天他的办公室亮着灯时,我都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是忧。
待我办完入院手续,并将医生开出的检查项目一一做完时,发现内心竟然踏实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更加恐惧,毕竟医院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那么冰冷。
楼梯扶手是冰冷的,候诊区的座椅是冰冷的,检查室的仪器是冰冷的,就连有着体温的手在触碰到我的那一刻,都让我觉得是冰冷的。
当然我也怀疑过自己,也许感受到的一切的冰冷,是因为自己只对它有感觉而已。
窗外的风,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感受到的愈演愈烈,应该不是一种错觉,而我,仿佛听见有什么在摇摇欲坠。
可这狂风,像踩在气球上的小丑,为了平衡心中的挣扎而不停摆动。
但这狂风,还像咧着嘴表演浮夸的小丑,为了证明眼泪是喜极而泣的战果。
你怎么说它都可以,它都觉得对——乐观/悲观、愤怒/喜悦、积极/消极、坚强/脆弱、险恶/善良、聪明/愚蠢、伟大/自私……
你怎么评判都可以,但你认为只能那么评判,就该轮到它来嘲笑你、鄙视你,但它不会愿意浪费一分一秒向你解释它自己。
而一切非自身的行为,不过是彼此讥笑的哗众取宠,不过是彼此嘲讽的附庸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