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惜舍|从“变”与‘不变’看惜和舍的本质
1.
“变”,即是‘不变’的本质。
2.
我自幼年时即追寻“不变”的东西,追求‘坚固’的东西,‘持久’的东西(即能够长久保持“不变”的东西)......等等。所以我特别喜欢‘铁器’,譬如扳子,斧子,榔头,改锥......等等。因家里有做工的,故得以见识和接触不少这类的东西,什么各式各样的钉子啦,螺母啦,滑轮儿啦......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我是爱这种东西,看见那坚固的小铁疙瘩便爱不释手,罢他想象成一我脑海中的机器人或各种玩具,想象中的奇幻剧中的主角......等等。总之看到那种‘铁的’,坚固的,最好是‘不锈钢’的......等等就真是爱不释手,若这‘铁疙瘩’(‘钢疙瘩’)恰巧与我脑内“幻想剧”中一特征相符,亦或是他造型就“正好”符合我一幻想当中的话,那则毫无疑问,且板上钉钉的成为了我一挚爱,至爱,致爱之宝贝了。我得罢他攥在手心里,使劲儿攥着,就差睡觉都不放开他了。并不是说我没有别的玩具玩儿,不是的。我所生的那个年代虽不如现在那么资源密集和丰富,但是基本的玩具也还是有一些的,但我却对那些均不感兴趣,因觉那都太劣质,太‘脆弱’了。是,自幼就觉玩具“脆弱”,我觉那塑料都是易碎的,易折的,不紧实且不牢靠的......我喜欢‘铁’,我喜欢‘钢’,我爱那些能“永恒”的东西;起码在当时的我看来,‘铁疙瘩’比塑料模型要有用的多了,好玩儿的多了,有趣且“酷”多了。当时,还没这个词儿(“酷”),我是等小学毕业那会儿才逐渐听说的伐?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于‘钢’啊,‘铁’啊,凿子啊,扳子啊,工具啊......等等着迷与喜欢却是由来已久了,且原因我亦说了,不过:我喜欢坚固的东西罢了。
可,待到长大以后,这个毛病也没改;对于‘坚固’,以及‘结实’的追求根深蒂固的印在我的脑子里,现在想想,可能就是我的‘天性’罢。如果当时什么人给我一块儿‘某某合金’,并告之我那属于地球上最坚固的金属,那我大概能乐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我对于“永恒之坚固”的追求,就甚到了此等之地步。可到了今天,我依然没有找到那种东西,相反我觉我倒‘破坏’了很多东西,为了测试某样‘吾心爱之物’之坚固与可靠性,我甚做了许多极端之试验,譬如将之冷冻,譬如暴力测试,弱项测试......等等。其结果,均不能令我感到欣慰,因几乎所有的这些东西,均是可以被‘改变’,甚至被‘破坏’了的。我想要的‘坚固’与‘永恒’在我长期的试验与“糟蹋东西”当中并没有被实现与成全;相反,我亦只是在不断的浪费,浪费,以及浪费......现在想想,我亦真实有罪,有罪,以及有罪呢。
3.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亦终于理解了这世上,从古至今从无“变”这种东西,或“变”这一说;当然这仅是从‘不变’的基础上而言的。我们假设这世上有一“不变”的东西,假设‘不变’是存在的;那么一切的“变”亦都是他(‘不变’)之本身,任何之“好”,“坏”,“顺”,“逆”,“前”,“后”之“左、右”亦都乃是这‘不变’之正常。吾人以为“变”乃吾人之认识之局限性而导致的。你可以说:事物是在“变”的,水是在流的,人是在衰老的,时间亦是在滚滚向前,奔流不息的......等等。但此等之“变”,吾人大可理解为为:‘不变’之本源。如果说:‘不变’即是这样的,那么一切之“变”亦可称之为是:‘不变’。理由即是:因所谓“变”,吾人认知之‘变’实际既就是一‘不变’之本质了。故:一切之“变”,终归‘不变’;而,一‘不变’乃可成万变。这听起来好像“无有规律”,但实际上这便是重要规律。人,若能遵此规律,即:以‘不变’而应“万变”,那么大抵或许可能达到如《老子》所说的“常德不离”,“殁身不殆”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就我以追求“永恒”的性格来说,我终究找到了我所需要的‘永恒’,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我就一直身在‘永恒’当中,我还寻找什么呢?一“钛合金”或者一什么“超合金”吗?不。不是的。那(“钛合金”,“超合金”)是‘永恒’但也不是“永恒”;我寻找的,我现在知道其实就是:一片叶子,一个水杯,一块布,一个小葫芦,小手串,小杯垫,土,白手套,甚至一粒沙子......所有这些,‘无一不是永恒的’。
任何,任何都是‘不变’的一部分;那么任何亦都是“好”的,起码亦都是该‘珍惜’的。‘珍惜’,但也不要‘吝惜’,‘喜欢’但也不要‘贪婪’。因为“物极必反”。故‘节俭’,以及‘节用’,‘简朴’之生活方式背后隐藏着真理和他的道理。人,大概都爱吃“好吃的”,但是‘节俭’,亦如《老子》所说的:“去甚,去奢,去泰”是有他巨大的原理在其中的啊。故从这个角度说:一切之人,事,物皆该好好惜之,节之,简朴之。这是对的。但是‘惜之’,‘节之’亦不要‘留恋之’。‘不留恋之’是因为:任何,也不是“你”的,任何亦是‘不变’的。而“你”(或“我”)所谓“你”“我”,亦也是‘不变’的。这便是“佛教”‘惜、舍’之精神了。‘惜’即是:‘喜’。----文 李宗奇 戊戌五月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