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倏地一阵颤栗,身体内的热量被瞬间掏空,冰寒充斥了整个躯体。
我紧裹大衣,快速走入卧室。打开电热毯,铺上二张被褥,用最快的速度脱去大衣和外裤,缩入被中。身体还是在不停颤抖,那股寒意似乎从骨髓当中散发而来,让我片刻不得安宁。电热毯的温度渐渐上升,从外部传来的热量使肌肤逐渐暖和了些;不一会儿,又慢慢向身体的内部传导,使我的寒症也暂时消减了。我迷糊地睡着了。
可不知什么时候我又醒来。热,混身是汗,伴着肌肉的酸痛,大脑的眩晕。我起身,从柜内拿出睡衣将汗湿的换下。妻从朦胧中让我明天到医院去看看,我苦笑,没有答。
重新躺下,身体时热时冷,全身酸疼,大脑模糊,各种不适的症状一刻不停地侵扰着我。我不时地翻动着身体在蒙胧的意识中想让不适得到消减。
不适是没有停止的,脑海中也在迷糊中开始闪过许多生命的片断。我不知在病痛中怎会有那许多关于生命的想法在大脑中不停地涌现,它们伴随着我时儿清醒、时儿睡去、时儿迷糊…如梦一般让我真实,让我虚幻。
我早早地起了床,穿好衣,在客厅的沙发上盖着被子斜倚。打开手机,上面几条短信都是朋友问我:为何没有一起去看世界杯?我也没有精神去回,靠在那里发呆,不一会儿便在涛天睡意中合上双眼。叮…叮…叮…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要上班去了。
妻合着衣从房中出来,“你这样还能上班吗?”“没办法,我答应了人家去替班的!”妻没有再劝,叮嘱我,“注意点安全!”“嗯!”我委实有些愧疚,一晚上搅得她也不得安生。
到了厂里,身体内那种从骨髓散发的寒意并没有得改善。开完早会,我进入中控室将空调温度调至28℃,身体的寒意才逐渐消减。
我懒懒地坐在椅上一动也不想动。
但工作还是要干的,我用了很大力气将记录写完。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我一面要与身体的不适抗争,一面要将工作完成,也便在一种清醒与迷蒙中不停地转换,直到下班。
回到家中,妻与女儿均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我,异口同声:“你不是‘阳’了吧?”我苦笑回答:“我也不知道!”“”那你明天带女儿一同去做个核酸吧!”“嗯!”
吃完饭,心中念念地想,这时先去睡一阵,等几个小时身体状况好些,法国与阿根廷的世界杯决赛开始的时候再起来。
上了床,蜷缩着身子与寒冷搏斗了好一阵子方才睡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妻将我叫醒,端着一杯姜汤,拿着四粒药丸让我饮服。完毕后,我刚要躺下,蓦地想到决赛的两支球队的命运之争,便问妻子,现在几点了?妻答,十二点多了,法国队1:0胜了。“哦”听到我属意的球队夺冠,自己安然躺下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上午的8:00钟了。
寒症已从体内消散,头脑也恢复清明。窗外的阳光格外明亮,从远去传来的各种声音也异常清晰。我忽然记起,这两日因病有许多事情没有做,便急匆匆起床。
洗漱之后,打开笔记节,开始记录这两日的心路历程。待到10:00停下笔与女儿一同去做核酸单采。
排队的过程中,听到有人谈起昨夜至今早的那场决赛,阿根廷夺冠了!心中一阵疑惑,打电话与妻子。妻说,你这样子还惦记球赛,还要去上班,不骗你一下,你又要糟贱自己。我悻悻然,片刻便施施然。
一天行事下来,至晚间核酸结果也出来了,阴性,心情大好!前两日病恹恹的,仿佛那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病后,我看万物都格外明朗清晰,我觉得空气异常清新,人人都和蔼可亲。我在想,人类对于生命中美好事物的追求是永恒的;大自然之于人类疾病,让人痛苦,也是在给人以希望,让人在抗争中倍觉生命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