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散文

我的奶奶走了,我再没有奶奶了

2017-04-26  本文已影响279人  林小北x2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写一篇关于奶奶的事情,怕自己写不好吃吃没动笔。掐指一算,奶奶已经离开快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不仅没在身边,而且完全不知道。当时我还在读书,恰逢期末考试。可能家里人怕影响考试,非常一致的对我守口如瓶。也可能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奶奶是在考试前一天晚上走的,那天晚上本来我是早早就收拾好睡下了的。到了十一二点的时候突然就醒过来,特别难受。由于要备考,舍友还没睡下,看到我起来很诧异:“你怎么这个时候起来?”我呆呆的坐着床上:“不知道,突然很难过,很想哭怎么办?”“不就是期末考试吗?再说,你不是早早就复习好了吗?不要担心,没事的”我自己也很奇怪,按理说早早就复习好的我不该是这种状态啊,我又躺下,可是心中犹如一块大石头压着,仿佛又一双利爪不断的抓挠着。怎么办,特别难受,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心中只有想法:我要回家。不知不觉间泪水就沿着脸庞滑落浸湿了枕边。这么奇怪,这不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上午考化学,昨晚那股难受劲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就好受些,草草做完试卷就提前出了考场。一出考场就马上翻出手机打电话给我妈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好难受,我不想考试了,想回家......”听到我妈妈的声音,那股难受劲就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争先恐后的往外爆发,尽管使劲憋住了哭的冲动,可是鼻子还是忍不住发酸,眼泪还是住不住下掉,声音还是止不住沙哑。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我正在走路呢,我哥(在学校认的哥哥)突然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冒了出来:“听你们班的同学说,你考不好啊,刚好出去吃饭看到门口卖糖葫芦,想着可能你会喜欢”。可能同班同学考试出来看到我在外面边哭边打电话,虽然根本不是考试的原因,但还是蛮感动的。

        考完了我爸他们来接我,本来在车上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突然,我弟对我说:“姐,等下你回到姐可不要难过。”大家突然沉默,气氛一下就冷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奶奶又病得更严重了吧。

         当车头拐弯的时候,看到家门口挂着白布,来来去去很多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掉了,一点感觉也没有,什么难过、什么悲伤等等,一股脑随着奶奶而去了,现在的我只剩下一身肉体。下了车后,我直奔家里,一进门,就看见大厅里挂着奶奶的黑白相,相里奶奶依旧笑得那么慈祥,可是再也不能动了。我绕过摆满水果的供桌,就看到一副大棺材,此刻,我不仅没有了感觉,连周围嘈杂的哀乐、哭声我都听不进了。妈妈走过来帮我掀开了盖着奶奶脸上的白布:“看吧,你奶奶去的时候可念叨着你了”。奶奶脸上画着惨白惨白的妆,两腮涂着劣质的腮红,穿着定做的古代的寿衣,特别安详的躺着,仿佛就像睡着了一般。我多么想像往常一样,摇摇奶奶的胳膊,弓着身,钻进她怀里,大喊:“奶奶。起床啦!,别睡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仿佛被定住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以为我会留眼泪,可是也没有,在这一刻,我都所有感知都失效了。妈妈看不下去了,推了推我:“你上楼去吧”

         上楼,就是左脚迈出一步,右脚再迈出一步,左脚迈出一步,右脚再迈出一步.......我觉得我此刻就和行尸走肉般。好不容易走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在这个隐蔽的空间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所有的难过、痛苦仿佛一刹那间又回到我身上了,窗户外边的哀乐一阵响过一阵,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我倒在床上,啰啰嗦嗦的按下熟悉的号码,话音刚接通,连称呼都顾不上了:“我奶奶走.....呜呜.....呜呜.....”,刚说完便是一场嚎啕大哭,根本请不到话筒里的对方在说什么,我把被子蒙在头上,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掉,我从来不知道我还可以流这么多的眼泪......

        怪不得前几次回家时,奶奶一直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姑姑偷偷告诉她我有男朋友了,病床上的奶奶拉着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奶奶估计是等不到你结婚了.......好想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带着大胖小子.......对方是哪里的啊.......父母在做什么啊.......有几个兄弟姐妹啊.......”此时的奶奶已经特别虚荣了,因为生病基本上很少进食了,干瘪瘪的身体看起来像风干过的干死,我之前很喜欢摸奶奶手臂上的“拜拜肉”,可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肉了,只有剩皮了。我转过身偷偷抹了抹眼泪,笑着对奶奶说:“奶奶,不要乱讲,奶奶还要活到很久很久,不仅要看到我结婚生小孩,还要看到弟弟妹妹们结婚生小孩,以后你就是太奶奶啦!”听到这,奶奶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就熄灭了:“奶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奶奶老啦,等不到啦。”我要从奶奶房间出来的时候,奶奶微微颤颤的从睡着的枕头下面掏出两张邹巴巴的两百块钱给我:“来.......钱给你.......在学校好好读书.......不要省钱.......要好好吃.......钱不够和奶奶要.......你要是放假回家了.......有空多来陪陪奶奶.......奶奶没用啦.......动不了了.......”

         往事的一幕幕影片中的在我脑海里回放:刚上小学时,傍晚我趴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奶奶走过来,看着我羡慕的说:“我家木子真厉害,小笔杆摇啊摇,字就出来了”;有一段时间奶奶教我教她写自己名字,呆着老花镜,认认真真的对着我写的字抄写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连刚入学的小学生还不如,我为此还笑话了奶奶好久;傍晚时分,晚餐之前,趁着爸爸妈妈没回来,奶奶会偷偷给我加餐,边给我夹菜边叮嘱我:“等下晚餐要好好吃饭啊,不要给你爸爸妈妈知道啊”;奶奶还特别喜欢出去串门,最常去的就是种花的奶奶家,奶奶很早就弓背了,所以小小的我刚好给奶奶当拐杖,奶奶把手搭在我肩上,笑着说:“以后你长高了怎么办”我知道奶奶不喜欢用拐杖,觉得是老到不行了才用的,所以年幼的我抬头仰望着奶奶特别认真的说:“奶奶,那我就不长高了,一直给你搭着。”再后来,奶奶连走也走不了了,那时的我已经会骑自行车了,奶奶便要求我:“可不可以带我去你姑姑家”“我爸不让,说怕我车技不好,把你摔了”“没有,坐你的车最稳了,再说你不告诉爸爸,我也不说,就没人知道了”经不住奶奶的再三要求,我还是骑着车带着奶奶去姑姑家了。我尽可能的往平整的地方骑,车座上奶奶揽着我的腰,风吹散了我的鬓发.......

        奶奶走了之后,我看到其他的奶奶带着小朋友在外面玩,我会不自觉的盯着看。有一次,一个小朋友玩着玩着,突然指着我,对他奶奶说:“奶奶,那个人好傻啊,一直看着我们在傻笑”我突然回过神来,无比的尴尬,是的,我的奶奶走了,我再没有奶奶了。

      我

      林木子

     是个没有奶奶的人了

      .........


       后记,写这篇文的时候,我是一边写一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是说起奶奶还是会眼泪满眶,真的有时候看到别人与他们的奶奶相处,看着她们对着自己的奶奶各种撒娇、各种捣蛋;看着他们奶奶各种纵容、各种无奈,我会在想:“如果我奶奶还在就好了。”

         可为什么奶奶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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