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爱情

小脚丫走过的路

昨晚有个美梦，梦中爷爷又能同往常一样快乐的站起来，梦里爷爷告诉我：“我好了，自己能走了，不用担心我了。”

这是我看到爷爷久违的笑。

梦里我好开心，爷爷好开心。

1

爷爷自上次车祸后，出院就只能躺床上，不能动，就连平常的翻身，都会引起全身阵阵刺痛，医生说再也不能好起来，就是说我此后看不到爷爷站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

“飘，今天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去买。”

“飘，身上有钱用吗，来我这里给你。”

“飘，什么时候回来。”

“飘，和你奶奶说，我去剃个头，中午吃饭不用等我。”

“……”

现今，我能听到的是，爷爷每天晚上由于疼痛发出的呻吟，让人揪心的疼。

爷爷今年94岁，高龄，车祸前，凡事亲力亲为，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不假手他人，从前的他健朗，每次来往的路人看到爷爷总会说一句：“这老头子，身体真好，看起来还像70几岁的人一样。”会偶尔出去玩玩，比如逛街买菜呀，走亲戚呀，剃头呀什么的方便自如，有些事情做的老人，总是很开心。

那时候爷爷笑容满面。

我也从未想过爷爷有一天和我见到过的所有老人一样：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我不能接受，却也庆幸，庆幸爷爷还在。

2

今天，躺在床上的爷爷，用瘦骨如柴来说，很贴确，没有丝毫的违和。完全没有了我记忆中的容貌，记忆中爷爷穿黑大长风衣，头戴黑色貂绒帽，英姿飒爽。

眼眶立即就红了，不敢哭出声。

这时奶奶和我说，你爷爷还好，吃的睡的都挺好，就是做什么都需要人照顾，离不开人，还打趣的说：

“你爷爷倒是还好，生病了还有个我来照顾，以后啊，我生病了，就没人了。”

我：“奶奶，不会的，还有我们啊。”

对呀，是我们，却没有了他。

奶奶笑着继续喂爷爷的饭。

生命总是这样无常，那些告诉我们要珍惜当下的人，是真的用心在同我们每一个人说，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明天和意外你真的不知道那个会先来，所以我们只需用最好的心态，更多的爱去活好每一个当下。

3

十月份的稻子熟了

爷爷不会说情话，爷爷也不会让人照顾奶奶。

下午和奶奶一起去空地里玩，我陪奶奶说话，顺便看风景，奶奶开心的带我看看家里有多少田地，出门前奶奶和爷爷的对话：

奶奶：老头子，我和飘去我们老家空地转转，带她四处看看。

奶奶顺便，把爷爷会用到的东西都放床边，比如吃的用的都安排好，才安心和我出门。

爷爷：好，路上去小心点，我不在你身边，走路一定要当心。

爷爷还特意嘱咐我说：你走路的时候，牵着你奶奶，多当心，别摔着。

我一口答应。

途中，奶奶和我一路唠叨，说是唠叨我也欣喜，和我说一些家里好玩的事，比如那个谁谁谁又怀孕了，今年才十九岁，比如，哪家的儿子又生了个大胖孙子，又比如，谁对她好，最后说你也得赶快找个了，我就做个诚心的听众，附和着奶奶说的话，我说要牵着她走时，她不让，我问她累吗，她说不，就连上坡的时候奶奶也是自己没让我牵着走。

从前，奶奶会说：“老头子，搭把手。”

4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从前爷爷奶奶总是一起出门。

去菜市场买菜，去小姑家吃饭，去大伯家热闹，总是这样，大手牵小手，一前一后。

他们也一起去看戏，一起看自己种的树苗长多高了。

就连吃饭，也一起，从不落单，如过往大雁。

奶奶饭熟，爷爷去人家闲聊久未归，奶奶就去找爷爷回来吃饭，或者站自家门口大声喊着：“老头子，回来吃饭了。”我村很小，方圆几里吧，声音一出，便能听到，不一会儿，爷爷就回来了。

奶奶会抱怨：“吃饭也知道早点回来。”

爷爷乐呵呵的笑：“这不是聊天，一时忘记了吗。”

奶奶把饭盛到爷爷面前。

5

很多人告诉我，恋爱是恋爱，婚姻是婚姻，当恋爱一旦和结婚接轨就再也没能有当初的浪漫和心，可是能经得起岁月的日积月累，相互嫌弃，又相互不弃，不就是最好的爱情吗？

之前我不知道，柴米油盐的爱情该是什么模样，直到今天爷爷奶奶的生活才后知后觉，爱情，真的不需要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只是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的手一直搭在你手上，随便一拉，便能入怀。

这是爱情，这也是生活。

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