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

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断地推一块巨石到山顶
巨石一次又一次滚落山底

有的说你泄露了诸神的秘密
有的说你用铁链锁住了死神
让哈得斯掌管的地狱变得荒凉
也有的说，你用计
欺骗了众多神明，包括宙斯

当你紧绷身躯，用肩膀抵住巨石
双脚垫撑着，一步一步将巨石推上山顶
又眼看巨石瞬间滚落山下时
你感到绝望，还是愤怒？

当你迈着沉重的步伐
从山顶走下，走向不知尽头的苦海
准备再次推举那块巨石时
你是麻木，还是又重新燃起希望？

加缪说你是幸福的，理由是：
攀登山顶的拼搏本身足以充实心灵
也许，他是对的。但
可怕的记忆——石头必然从山顶滚落
让勇气如何能够再次聚集？

命运若此，你也只能继续
一如时间里的囚徒——我们
只是我们喜欢把这叫做：
不屈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