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菜里说年

小时候的今天，母亲总是切一块腊月就用盐腌制的瘦肉，炝几根蒜（寓意能学会算）给我和弟弟整两大碗，一串鞭炮送我开学去。

那时候正月十六，年才走了一半。鸡腿鸡肉那是不见影子了，只有那缸里腌制的咸肉还飘着腊味，候着些迟客的到来。孩子开学，男人们扛锄头下地，正月里在家招呼客人忙碌了半个来月的女人们，收拾收拾发髻，开始走亲戚，日子富裕些的尚有腊肉，如果没有，花生瓜子地瓜干配着擂茶也是一年休闲美好的日子。

如今的年，鸡腿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了，年初二菜市场开门了，饭桌上就开始摆新鲜的肉，今年在乡下过年，没有了想象中的热闹，年初四，村庄的马路田埂上就已经静悄悄的了。

没有了久不见面的叔伯舅甥，没有了呼来唤去的少年同学…

桌上的菜色多了，谁家的果盘里不摆满了巴西松子、费列罗巧克力等时新果子，心头宠葡萄干都不见踪影了。我今年特别备了新疆葡萄干，个头比小时候的大得多，粒粒饱满，鲜亮味美，既有如今的时新，又有小时候的回忆，就是没有年味。

如今的年，不仅仅是城里才淡了，乡里也淡了，是日子美好了，大家都不再盼着过年打牙祭了，从心里就淡了。少时鞭炮震天响，如今烟花漫天飞，人们抓着年，一年年…

昨天特别电话了母亲这道开学菜的做法，她笑着说，能做出来那个味吗？不是去年的肉了。是啊，年不是那个年，肉也不是那个肉了。但我还是去买了块肉，撒盐腌制了一天一夜，特意没放进冰箱里。

晨起煮好，尝了尝，不是我的味。但有什么关系呢，非哥也没尝过那时候的味道，一年年的我也煮着，这也会成为他记忆里，开学菜，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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