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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缘来爱情,情不自禁》第四章

2017-05-13  本文已影响0人  冷亦成

上一章 “遇见”

第四章——重逢

可怜的小仓鼠,迎着狂风在副驾驶上吱吱乱叫……

这个可恶的男人!

......

这个可恶的男人!

这么晚了就随便吃点好了,吃完早点睡呗,居然非要吃哪一样!路小月嫉妒的看着他的脸,难怪这么白,挑食,营养不良,脸色都苍白了!

还有更可恶的。

这个点早就没有公交地铁了,回学校的路途那么远,打的想都不敢想,特别是现在还身背债务的情况下。没想到,冰山居然主动提出会开车送她回学校,小月心里那个暖啊,心想这人看起来冷冰冰,还是挺古道热肠的嘛……

可是!

“虽然没有惊天动地,却在一粥一饭间体现真情,”小月一边盛面条,一边心里哀鸿遍野,“这话是谁说的啊,简直误人子弟!我盛了这么久的面条,一点没看到深情!”

“还没好?”饭桌上的某人抬手看表,皱眉催促,“快点儿,我饿了!”

“来了来了,”小月满脸不情愿地转过身,第三次端着青花瓷碗走向餐桌,“你看看,这次盛的差不多了?”

“去把厨具清洗了过来吃。”冰山并没回她,接过碗来说。

于是小月刚到喉咙口的“要是差不多我也开始吃了”就不得不生生咽回去了。

额,其实咽了这么多气在肚子里,也已经不饿了啊,哈哈哈……

“还愣着干什么?”正吃饭的人停下筷子“善意提醒”她,“再不快点我要先睡了,你就自己打车吧。”

考虑到自己负债累累,小月苦着脸,钻进厨房,嘿咻嘿咻,洗刷刷洗刷刷......

可是这粘满煮得稀烂面条的锅实在太难洗了啊,小月向端坐在餐桌旁优雅用餐的冰山投射出凄楚的目光,试图感化他:“领导,要不.......把这锅扔了吧?”

“自己做错的事自己要负起责任,”冰山丝毫不为所动,“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刚刚在路小月拙劣的厨艺下,煮面条煮着煮着就演变出了厨房灾难。呃,她一向是那种面放多了加水、水加多了放面的类型。

“可是,这实在太难洗了啊,”路小月蹙眉嘟嘴,“不就是一个锅嘛,大不了我赔钱给你好了!”

冰山无所谓的耸耸肩,向路小月摊出手掌。

“哼!”路小月掏出自己心爱的粉色小钱包,一个锅能值多少钱!士可杀不可辱,“说吧,多少钱?”

梁晚风轻描淡写地伸出五只手指摇了摇。

五百......有钱人的锅都这么贵,不过,还是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哼~”,路小月“嗖嗖嗖”抽出五张红色大钞,“啪!”的一声拍在梁晚风摊开的手掌心上,举手投足间豪气万丈,“喏,拿去!”

刚刚拍的那一下过狠,小月的巴掌心微微发颤,心口也跟着微微发颤——五百大洋确实不便宜,不过,瞧他那张整天冷冰冰的面瘫脸,好像自己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这下农奴翻身把歌唱,想想就爽歪歪。

“嗯?”冰山疑惑的看着她。

“嗯?”小月也一脸疑惑的回看他。

“嗯?”

“嗯?”

“继续啊。”冰山终于发话。

“继续?”小月一脸茫然,继续大眼瞪小眼,“什么继续?”

“继续拿。”梁晚风指指她手里粉红色的小钱包,示意她继续拿钱。

“咦?”小月赶紧把心爱的钱包搂进怀里,向梁晚风瞪起警惕的双眼,“你、你想干嘛......我没钱了!”

说着,向后连退数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居然想打劫?!

“我只想要回我的锅钱。”冰山不屑的重新伸出五只手指,一副“谁稀罕打劫你”的模样。

“我已经给你了!”路小月急了,指指冰山放在餐桌上的钱,“你别想讹我!”

梁晚风沿着她的目光把餐桌上的钱拿起来数了数,问她:“这是几张?”

“五......张啊。”

“嗯。”冰山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摊出手来,还差四十五张。”

“你骗人!你刚刚明明伸出五个手指头,不就是五百嘛!你现在又说还差四十五张,四十五加五是......”

“嗯?”

“五千?”

“嗯。”

“噫!”路小月呼吸困难,向后一个趔趄,险些把身后桌上的锅撞掉,她吓得赶紧伸手抱住、放好:“你、你别想讹我!哪有锅卖五千的!”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锅上有logo,自己查。”

小月将信将疑的打开某宝,输入上面Le Creuset的字样,点击、搜索,然后黑着脸默默关上了手机,钻进厨房,嘿咻嘿咻,洗刷刷洗刷刷......

“洗累了吧?”梁晚风看她在厨房对着一池锅碗瓢盆挥汗如雨,背着手踱步走进来:“实在累就别洗了,扔了算了。”

路小月抬起一双噙着热泪的感激的双眼。

“当然要照价赔偿。”梁晚风对上小月的目光,凉的她眼里的热泪差点没变成冰渣子刺瞎自己。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这锅里是不是有黄金?”小月突然抬头问。

“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贵!”小月义愤填膺,万恶的资本主义,一个锅,五千!

“我只是买我买的起的最好的。”资本家很轻描淡写,语气平静又冷血,“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路小月低头哼哧哼哧的继续洗刷刷,心里无声咒骂,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怎么可以有钱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吸血的资本家!可恶的男人!

二愣子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不愉快,梁晚风看着她范着桃红的腮帮子,忍不住的嘴角一抿,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弧度。

......

还是没胃口。

燕京披上衣服坐起来,仍然打过去:“嗯,是我,东西不要了,账照算,从我卡里扣吧。”

把手机扔到床上,雷厉风行的三两下穿好衣服,推门就往外走。不行,果然还是去看看。

不想开车。燕京打了个的,一路坐到汽车站,然后买了张去C市的票。那是他大学之前生活的城市,是他记忆中的城市。

那年他初中毕业就考上了大学,接着,出国深造,接着,在公安厅落脚,接着,便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汽车站不大,候车大厅内就显得有些熙熙攘攘。他回味着这种感觉,小时候家里穷,自己出远门都要挤大巴,不像现在,近程有专车,远门有专机,虽然简洁高效,却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时而看着电子大屏上的时刻表,时而瞥两眼熙攘的人群,心里有点暖暖的,就像在看一副有味道的风俗画。

忽然,胸口似乎有跟弦被狠狠拉了下,颤颤的有些疼。怎么是她呢?

燕京猛地站起来,四处探头张望,却不再有这种感觉。但他不觉得是自己看花了。就在刚才,虽然只是不经意间一个仿佛的背影,他的脑海里就像火药的捻子似的,第一时间轰隆出她的影像来。

那是一种心脏被猛然捏紧的感觉。

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除了刚刚那个一闪即逝的女子的背影,只有她。他不认为世界上除了她会有第二个女人给他这种感觉,所以,他确定,刚刚这个女人,就是她。

过了检票口直到上车,倒没再看见那个背影。他尽量在脑子里排演最近警厅里一起待侦破的重大刑事案件,想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纷乱的思绪。因为,他怕一想起那些往事,自己会会,疼的撑不住。

上车,坐下。邻座是一个很开朗很健谈的青年,一坐下就拉着他侃起大山来。两人年纪相仿,也还算有共同话题,他和这位邻座谈笑风生,尽全力表现出英姿翩翩,似乎是身体某个角落里隐隐希望某个人看到,可又似乎不想再遇见她。

还是遇见了。

陆续有乘客走上车。他拿出手机,低头看近期的日程安排。几道身影从他身边擦过,又几道身影从他身边擦过。忽然,他点击手机屏幕的食指颤了颤,一个身影在与他相隔一条过道的位置上,款款落座。

不用抬头也知道,怎么可能不是她。

......

也许是夜渐深,天气转凉,她鼻子似乎不舒服,时而嗅两下。

燕京攥了攥手心里的纸巾,已经又濡湿了,只好再次塞进口袋里。那里已经有好几张这样的纸巾了,都是准备给她的,然而,只是准备。

她一直撑脸看着窗外,一动不动,这时忽然转变姿势,燕京赶紧将眼球转回来,怕被发现。

原来她只是接了个电话。

她的脸一直别向窗外的方向,燕京没有看清楚她脸长什么样,刚刚接电话的声音也不大,不过,音色听起来却是尖尖脆脆的,和她不一样,她是略带些哑的,不过时隔十年,那时她才初二,会改变也不是没可能。

过了一会儿车上静谧,邻座熟人睡着了,燕京低头用手机看了会文件,抬起头来转转发酸的脖子,眼角一瞥,一阵血往上涌,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

她也睡着了。

转头偷看她的幅度不自觉的大胆了些,心口感觉有东西蹦的难受,他偷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是她,越看又越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她。她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她迥异的发型,装饰,衣着打扮,都干扰着他的判断。毕竟,这么多年了。

还是想再看两眼,又怕被什么人发觉。燕京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朝前后左右都看看。嗯,很好,后座睡着了,左座也睡着,他用颤颤巍巍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偷拍照片的时候,心底里是揪着的,手里是颤抖的,浑身笼罩着的,是惶恐、不安,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未明。

指甲油颜色不像,她以前喜欢淡淡的水晶粉红色,用带有哈喽kitty的包,现在涂的是偏紫色的红指甲油,用的是一款黑色皮质烫金logo的拎包,很成人,他在她睡着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些微沧桑,他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些什么。

突然,他注意到她手里的书的扉页上,写着几个手写汉子。他那本就跳动不已的心口,这下子更让他难受的头晕脑胀。

那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名字,娟秀的字迹是三个字:纪微雨。

......

纪微雨从车站出口出来时,才感受到深夜的寒凉,刺的她浑身一凛。

下车想找他人,已经找不到了,纪微雨沿着马路慢慢走,半夜里的露气很重,涨的她脑袋酸酸的,就好像是宿醉未醒时做了一场梦。路灯投下一团团永远昏黄的光,拖着她的影子,拖长。

可惜,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甩甩因为长期撑在车窗上而酸麻的手臂,无奈的笑,小雨啊小雨,你还自以为什么百毒不侵,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假装看不见,埋头看窗景的小屁孩罢了,你也不过仅此而已啊。

夜很深,路很长,风很冷,空气很静,可心里,却不安宁。

又走了一段路,有的士司机停下来问她要不要车,她脚底顿了顿就上了车。先前有几辆问她要不要都被她拒绝了,走了几步吹吹凉风,似乎舒服得多,而且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走也确实感觉累了。

寒夜的风从车窗灌进来,凉的她满脸刺痛,却心旷神怡。

到了小区门口,她下了车。这个点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睡了,少有几点窗口亮着,也照不亮夜的黑。纪微雨走到自家楼下,绿化树荫下闪着一点忽明忽暗的红色火星,香烟的烟火气夹杂着寒夜冰凉的湿气,刺的她鼻头一阵酸痛,痛的眼睛都湿濡濡的。

“陪我走走吧。”烟火星光闪烁处,一个低沉的男声幽幽传来。

……

刚刚在车上,忍不住地,他把手机掏出来,放在膝上,假装不经意的看手机,却暗暗调整角度,终于在手机屏幕的反射里看到了她的脸。越看越像,像,真的像,一定就是,不是像,就是,那尖尖的小鼻子,那略略有些厚却显得性感的嘴唇,那只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标的物大眼睛,怎么居然就遇上了她呢?他又把手机角度调向自己,发型,还可以,皮肤,唉!脸颊上长了颗痘痘,早知道昨晚不吃火锅了!她在车窗投下的阳光里看书,手里的伸缩笔每按出一次“嘀嗒”声,他的心里就一阵瘙痒难耐。偷眼看,头不动,只是把眼睛拼命地扭过去,睨到了书脊上雅思两个字,心里忽然一阵沧海横流,他记得,她以前语文很好,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却最不喜欢英语,和他一样。

那时候她不喜欢学习,成绩却总能考到班上中游水平。现在看来,她那时有点早熟,喜欢谈恋爱,当时学校里谣传和她谈过的有好几个,还有的话很难听,说她早就……发生过那种关系了……她那时才初二啊。

那时候,每次看到她和别的男生放学后并肩回家,他心里就不阵不舒服,想起学校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心里一阵反感,……然而,却还有一阵绞痛,在心里。

如果一个女人能让你为她感到心里绞痛,那么你一定是喜欢她的,如果能一痛就是七年,那么,你一定是爱她的。

哪怕这七年,以为已经忘掉,从未想见。

所以他站在这里等,站在这栋楼下,等着看她会不会来,等着看,她,是不是她。

结果,果然。

他从绿化树的暗影里走出来,把烟扔到地上用脚拧灭,然后很淡然地伸出手,“嗨,好久不见。陪我走走吧。”

真的是好久不见。也真的是,好多路没有走,好多路,还要走。

她脚下愣住,感觉眼睛发瑟,头皮发麻,一阵冷风刺的她在薄衣下瑟瑟抖了抖,也刺得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她往后退了两步,冷淡地说,“先生,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他意想不到,伸出来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呵,”燕京失笑,收回半空的手,探进口袋拿出手机,调到那张拍到书扉名字的照片,递过去,“纪微雨,这就是你的名字。”

“你认错人了。”说着,她越过燕京,径自向楼道里走去。

“你不是纪微雨,怎么会住在这儿。”燕京对着她的背影开口。

“我一直就住在这儿,”纪微雨稍稍背过脸来,“你说的那位纪女士什么时候住在这儿的,说不定时间太久早已经搬走了呢。”

“你不是纪微雨,怎么知道我认识她“时间太久”?”燕京提高音调。

纪微雨自悔失言,却依然冷淡地说,“我不知道,我只不过说个假设情况,我是S省厅警察,你再纠缠,我要对你采取法律措施了。”

“你是S省厅的警察?”燕京心里像有根弦似的微微的颤。

“是,”纪微雨冷冷的开口,“你最好赶紧离开,否则我立刻让物业派人过来赶你走,你自己二选一。”

“你走吧,我也走。”燕京又点了根烟,转身离开,心里却洞然。

原来,白天在省厅看到的那一瞬即逝的影子,竟真的是她。

……

路小月正嘿咻嘿咻的洗刷刷,突然感觉脑门一凉,激的她差点跳起来。

“你干嘛!”小月没好气的看着梁晚风,“别打扰我干活!”

“没什么,看你流了这么多汗,给你擦擦。”梁晚风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只可怜的小动物,慢慢的补充了句,“你要是过劳死了,谁还钱给我?”

小月本来羞赧的桃红脸瞬间转变为火红的怒脸,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低下头发狠似的刷剌着锅底,“你嘴里就不能吐点象牙嘛?”

“你什么意思。”冰山的音调简直要降到零下。

“我的意思就是……”小月一不做二不休,丢下刷子一拍锅底就抬起头,结果正撞上冰山靠近的不能再近的鼻子尖,还有直直盯着她的好看如泉水的桃花眼,看的她心底水波乱颤。

结果路小月同学很没出息的泄了气。

“嗯?”桃花眼得寸进尺,好看的薄唇向上扬起。

“我、我、我……”二愣子一紧张,就又结巴了。

薄唇扬的更明显,小月脸上火辣辣的,以至于凉凉的毛巾擦在脸上也完全没觉得。

冰山就这么一点一点擦拭着眼前绯红的小脸,眼里渐渐涌起蓝幽幽的,猫看到老鼠似的光。

小仓鼠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瞳孔里只有薄唇下移,下移的影像,然后鼻子周围有滚烫的气息喷吐过来,再然后……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路小月口袋里突然响起一阵悠扬清脆的小学生嗓音。

“哦、哦哦!”二愣子一愣一愣的掏出手机。

梁晚风皱了皱眉,这电话来的真是……不过,这么大了还用这种手机铃声,他不禁摇摇头。

“喂,是我。”纪微雨沉沉的说。

“哦哦!小雨啊!”路小月回过神来,很高兴的喊,跟小雨说话她总是很高兴,刚刚她没看来电显示,不过小雨的声音她永远都能一下听出来,“嗯嗯,怎么了?”

“晚上出来陪我下。”

“嗯嗯,好的。”

“地点发在你微信上,打个的直接去。”

“哦哦,知道了。等我啊!”

“嗯,挂了。待会见。”

“好嘞!”

真正的好朋友间是这样的,不需要说太多,因为话语远不如行动来的真实。而有些东西,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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