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二河水

彼岸已太遥远；

“时辰到了。”

镜子里的脸渐渐变得扭曲，这人的眼睛、眉毛和嘴巴开始向鼻子收拢。越来越模糊了，像一团肉酱，但没有一丝血崩出来。

是漩涡，仿佛要吞噬一切，连同今夜的碎片和月光么。

他的整张脸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我看不清楚，但我觉得他还在旋转。

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我的脑袋，我下意识的弯下脖子，发现脚下有一个慢慢扩大的黑洞。

我手里仍掐着这面碎镜子，一只手从其中伸了出来，他轻而易举的抓住我的红色领带，使劲往下一拽。

我掉了进去，和那只伸出来的手一起坠落。这是种虚无缥缈的体验，我轻如一根随风而动的羽毛。

羽毛是白色的，赤身裸体的。

我漂在一条清澈的河水中，没有浮出水面。我吐出一口气，却没有气泡冒出。我顺着水流漂泊，不知多长时日，水下开始出现一些小鱼、小虾，它们不断的低声窃语着。

河岸的两旁拥挤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透过水面看出去，他们像连绵不绝的群山。

我看到那些人里有我曾经的好友，你们都对我笑了。镜子里的那几个精致男人也出现了，就分散在人群里，我唯看到他们跳动的心脏，还有就是，他们开始逐渐变大了。类似的人们也都露出原型，而善良的人被挤进河水中，依旧漫步。

河的两岸笑了，变得越来越狭窄。

群魔乱舞的时辰到了，那些“巨人”动手了，他们抓住人群中的一个男人，用钝器痛击他的后脑。

纯粹的人倒了。

人们在岸边围观。最后，一切都消失了，我顺着河流漂泊。

红色的羽毛。

眩晕的羽毛。。我的背部剧痛，透过那面碎镜子，我看到我生出一对不断波动的翅膀。

片段二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