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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回忆(3)

2022-07-31  本文已影响0人  读书人_4fca

母亲没有文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但是,她在我心中,有无可替代的位置,因为,她的勤劳,她的任劳任怨。

我小的时候,还是大集体,大人要挣工分,才能参加生产队的粮食分配,如果家里人多劳少,只能人口部分,因此,母亲除了看管我,还参加生产劳动。

从我记事起,母亲天天去田间劳作,有时把我托付给邻里,她人家里孩子小,需要在家看管,生产队有照顾。更多的时候,母亲带着我上工,那时没有幼儿园,上学前的阶段,都是大人自己照管,有的小孩被隔辈看着。

我没有这个福分,姥爷姥娘在我未出生前均已过世。曾祖母与母亲约定,我出生后,要给母亲伺候月子,可她老人家失约了,我出生后没有与曾祖母见面。

母亲对我说,讲我命“硬”。再就是我的祖父母,他们一直与三叔一家生活在一起,由于在我出生之前,三婶生养兄长(叔伯哥),他大我三岁,三叔在外地工作,三婶也得上工,因此,我从小到大,都是母亲把我拉扯成人。

大部分人家的孩子都是跟随父母,那时候,老人也得劳动,只要不是七老八十,就要挣工分,出工多可以多分点儿粮食,大家首先解决温饱。

在田间,母亲与她人一起劳作,我和其他孩子在地头上玩耍,如果地头上有棵大树还好,我们几个在树荫下打闹。

小孩子没有长性,在一起玩耍一阵子还行,时间一长,准有哭叫声,大的把小的打哭了,或兄弟俩把另一个打哭,大人离地头越来越远,我们在地头看不见大人的影子,大喊大叫,哭声此起彼伏。

有时候,母亲她们干活的田间,地头没有树木,我们小孩只好在田间小道上玩耍,如果遇到大晴天,可苦了我们,阳光灿烂,照在身上,开始还好,但临近晌午,又是夏季,我们受不住了,手上、脸上都是泥土,成了三花脸,大人在田里劳作就汗流浃背,我们尽管不干活,可幼小稚嫩更扛不住阳光的炙烤。

每次田间劳动,母亲总要背着草筐,家里还有张口物,几只山羊,几只鸡鸭鹅还等着喂养。

放工后,母亲要拔点儿菜草,业余时间喂养,换几个小钱儿,贴补家庭。那时候,家家养有猪羊,还有鸡鸭鹅,艰难地农家日子,我记忆犹新。

母亲回家后,先把张口物喂上,然后,她再烧火做饭。

父亲在家说一不二,又很懒惰,他不会做饭,从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也许是祖父母从小娇惯,也许是父亲在村里担任会计,他只会发号施令,家里的一些琐事从来不管,甩手掌柜。母亲温柔善良,她软弱的性格助长了父亲的惰性。

母亲不善言辞,默默的为这个家付出,父亲吃过饭之后,抽烟、喝茶、看闲书。

我更多的时候是玩耍,有时在房间,有时在庭院“疯”,自娱自乐。

母亲要刷锅洗碗,还得做针线活。特别是吃过晚饭,她没有一天清闲,纺线、织布,还有一家人的穿戴。

夜深人静,他人已进入甜蜜的梦乡,可母亲在纺线,她白天劳作一天,又操彻家务,她也疲惫,一次次我从梦中醒来,看到的是母亲在打瞌睡,每当我劝她歇息时,她又摇着纺车,“嗡嗡嗡”的纺线声伴随她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我上学了,母亲按时把一日三餐做好。早晨,她把我从梦中唤醒,我好大的不情愿,早晨的回笼觉让我恋恋不舍。

每一顿早饭,母亲把热粥分盛到两个大碗里,每个碗里只盛些许,她害怕我吃饭急,饭热烫嘴,饭汤少凉得快。

午饭更是及时,放学后,饭菜早已做好,尽管饭菜是那么单调,可吃在嘴里,津津有味,那是母亲的味道。

在乡村,晚饭很晚,夜幕降临,村庄炊烟袅袅,母亲也和其他农妇一样,贪图做点儿针线活,晚上做活还得点灯熬油,当年日子紧巴,处处要节俭。大多数晚上,母亲都是不点油灯,摸黑纺线,有时利用皎洁的月光,把纺车搬到庭院里,她纺呀放呀,从春纺到夏,从秋纺到冬。

我读高中,要到离家十余里的公社(乡镇)驻地,每次是周日傍晚到校,上晚自习。

我从家里捎干粮(窝头),一次得捎好多,算计够吃三天的,因为,周三下午放学后,老师允许回家拿干粮。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煞老的。”每一次,我都捎好多干粮,母亲忙忙碌碌,蒸一锅干粮,我给捎带一多半,还要带着咸菜。

那时候,家家都有咸菜缸,萝卜、芥菜是常腌制的咸菜,每一回,母亲都是早早把咸菜炒熟,放上香油,有时,还加个鸡蛋。因此,我们几个同学在一起吃饭,我捎去的咸菜,早早“解决”,谁捎去的不对口味,吃到最后。

高中三年,母亲蒸了多少锅干粮,炒过多少咸菜,不计其数。

成长路上,母亲默默的付出,她老人家与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无私的爱给了我,无怨无悔。

我结婚后,与父母在一起过了几年。尽管母亲年老体衰,可她还是不服老,步行赶集,出售家养的鸡蛋,周边的集市,有近有远,离家近的有三里,离家最远的有十余里。母亲挎着竹篮,鸡蛋有多有少,少则三十个,多则五六十个。有时,正午时分,她还没有返家,一家人特别着急,我要去村口接着,甚至赶集的路上。

无论赶集多晚,她从不在集上吃饭,她说集市上的饭太贵,在集上吃一顿的花销,省下的钱在家里一家人可吃好几顿,因此,赶集再晚,都是返家吃饭。

那时,母亲已近花甲之年,她不再年轻,头发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自我感觉,走路也失去了往日风风火火。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的老家实行生产责任制,广大农民有了用武之地,精心种植田地,家家户户,把责任田打理的有条不紊,浇水、施肥、治虫…样样谁都不甘心落后。

那时,没有除草剂,大田除草都是人工畜力,太阳越毒,人们越劳动在田间,挥汗如雨,谁家地里杂草丛生,会被他人嗤笑的。

父母年纪大了,地里的活儿干不了,但是,他们不闲着,在家做做家务,看看孩子。

特别是母亲,她非常勤快,身子骨一直硬朗,她常说,力气犹如井泉水,用完了再长……

秋收时节,农民不轻松,麦收更是心急如焚,抢收抢种,争分夺秒。

俗话说:“早麦织庄稼”。麦收的日子,人工割麦、打场、播种玉米、农田灌溉,一环扣一环,人们田间劳作,疲惫不堪。

我与妻子,起早贪黑,奋战在田间,家里的后勤都是父母亲来完成,烧火做饭,母亲从来不耽误,每次从田间回家,饭菜已经做好,我们吃现成饭,顿顿饭菜,倾注着母亲汗水,年迈的身躯,依然在付出,为了这个家,为了子孙后代。

母亲的勤劳,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老人家一生,都在忙碌,人生路上,她从不停歇,犹如一台加满油的机器,旋转着,轰鸣在岁月的长河。

我勤劳的母亲,她付出的太多太多……

202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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