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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亵者之子

2023-07-18  本文已影响0人  齐三生

“至高无上黄金城的圣祭司、金衣圣女、黄金城的守护者、大长老、诸位部落的长老和首领们,诸位长辈们,我这个愚人请求智者们的原谅。卡厄尔,强大的索列姆之子,对不起,是我的错。”高个子赶紧跪在地上道歉,他不想节外生枝,因为心里只有那一个念头。

殿堂上坐着许多大人物,也挤满了部落的族人,可他的眼睛却只是盯着坐在大长老身边的金衣圣女琳达。琳达披着镶有金丝的洁白纱衣,身上不像黄金王都来的一男一女祭司穿着白色长袍,也不像两个王都的守护者那样穿镶着镀金精钢盔甲片的皮衣,她的纱衣里露出纯白色的部落传统猎装。部落里只有最出色的猎人才有的白色猎装,琳达始终穿着它,以示对自己出生地的想念。琳达端坐在白玉石椅上,她鹅蛋脸、洁白如玉的肌肤、挺拔秀气的鼻梁和红润的双唇,她美丽的容貌自从七年前,从她十七岁去黄金王都进行圣女修行以来,变得更加成熟惊艳,她已经成为健壮、高大的高地猛兽女战士,凹凸有致的身形变得更有魅力。她微笑着对高个子摇了摇头,做了个嗔怪他的表情。笑容中最灿烂、最令人难忘的,是琳达那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大眼睛,她的瞳神中仿佛漂浮着蓝色的火焰。高个子只感到胸中一阵暖意,那颗心扑扑直跳起来,无论此刻会发生什么,他似乎都不会在意了。

卡厄尔站起身来,擦掉鼻血,对着高个子的后颈啐了一口唾沫,生气地说道:“我的蠢侄子哟!亵渎神殿还敢对我动粗,连名字都没有的杂种,因为你的父亲也是我族的败类!”

高个子全身一震,紧握双拳,但终于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擦去颈后的污秽。

殿堂中央跪着一群小男孩,他们全穿着金丝布料的灰色猎装,戴刺绣着精细蜜蜂花图案的鹿皮盔帽,这些全都是现任、前任首领以及长老家族的子嗣。男孩们边上跪着的瘦子和秃子只穿着皮裤和破损的皮衣,身上混杂着血污、泥沙和许久未沐浴的臭气。和男孩们跪在一起,两人显得特别高大丑陋。两人既和高个子一样都是孤儿,也是一起外出干活的弟兄,这两人回过头看着一切,对卡厄尔怒目而视,要不是此刻正和他们抢来的女人一起跪在地上向大长老和客人行礼,早就冲过来帮着高个子一起揍卡厄尔了。

高个子带领着三十战士出生入死,三十个没有名字的部落孤儿,他们的父亲们被称为猥亵者,所以这些年轻人被本族人叫做猥亵者之子。然而凭借勇猛善战,这三十一人在部落中也渐渐有了一席之地。

外面部落的人都称这个部落为高地猛兽,是因为他们天生身强力壮,争斗起来血腥残忍,但其实这个部落是受黄金王都影响最深的部落之一,其内部法条是黄金君主在两百年前就赐予的。法条异常严密,可谓无孔不入,甚至饮食、衣着、女人辫子和男人胡须要如何绑扎也有规定。部落几乎只诞生男孩,女人原本都是从外族抢夺而来,所以一般没有地位,只有极少数特别强悍的外族女战士,或者其他部落嫁来的族长之女才能得到男人的尊敬。男孩们成长很快,十岁即成年,然后会由父亲根据他们擅长的能力赋予名字,一般成年后就能由父亲带着外出做事,较瘦弱的也从父亲这里学习种植、石匠技艺或狩猎术。而这些无名男孩,猥亵者之子们,他们要么是弱者的孩子,要么是触犯部落法条者的孩子。

战死或决斗死者为弱者。高地猛兽部落的族人都受到神树生命之水的祝福,因此被赋予很强的生命力和长寿,与黄金王都的守护者一样,很难被外族或野兽杀死,所以男人们唾弃小部分弱者。一些弱者死得太早,还来不及为儿子起名,弱者若有女人,也会被别的男人抢走。触犯部落法条者为猥亵者,被剥夺名字逐出部落,从此不准再用部落里的名字,只能去当佣兵或强盗。他们的孩子即使已经有了名字,也会因为父亲的罪孽被剥夺。猥亵者只能在暗中继续为部落效力,他们始终希望重拾尊严,重获生命之水的祝福,但只有极少数人能立功赎罪,重新回到部落。

无名男孩的命运是坎坷的,命运让他们自生自灭,没有一个高地猛兽部落的男人会教导他们如何战斗、狩猎或其他手艺,即使有人愿意,法条也不允许。所以没有人会管他们,除了琳达。

琳达*是百年来唯一在部落里出生的女孩,她是前任首领密米尔的独生女,从出生时,她的命运已定,就是要去黄金王都当君主的女人,即金衣圣女。琳达从小得到诸多长老和部落前任首领们的教导,精通武艺、部落法条、天文地理和各种狩猎技巧,甚至能像大长老一样说些古语,自从去黄金王都修行后更能用古语咏出圣咒。即使她把自己掌握的战斗狩猎技巧授予这些男孩,旁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毕竟她是黄金城君主的女人。就算部落的人们闭口不谈,但事实上她的地位的确在大长老和首领之上。因此年龄比琳达大得多的无名男人,也尊敬地称她为“琳达姐”,她如同是一群孤儿的照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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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即Rindr,在北欧神话中,一说她是女神,一说她是东方公主,另一说她是个女巨人。传说奥丁为了让琳达成为自己的女人,不惜使用黑魔法。奥丁如愿后,琳达生下儿子瓦利。瓦利的出生是为了报光明之神被杀之仇,是复仇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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