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生日

    四月初二是妈妈的生日，正好是周六，我无需请假或调课，这是最理想不过的安排，老天很照顾我的情绪，感恩！

母亲节鲜花依然盛开

    然而生养了五个儿女的妈妈，这个生日只有我在她身边。最早离开的三妹我只记得名字叫锦玉，容貌完全模糊了因彼时我病得厉害而她也太小；汶川大地震那年27岁的四妹蓉儿刚订婚期就死于飞车抢劫至今悬案。剩下三姐弟，姐远在深圳本就三年难回一趟，如今姐夫已完全失能，妈一提起姐就叹息大女儿命不好今后是面也难见上养老更完全指望不上她了；妈最疼爱的弟虽近在潭城回家也不是太难但永远那么忙还一摊子债务让她总是忧心忡忡。昨天弟给我电话说妈生日他回不来，北京出差半个月马上要飞重庆，娘家诸事让我多担待点。我能说什么呢？

    路上和先生说起妈到底是多少岁生日，以身份证为准应该是74；我记得姐生韬儿那年邻居们都笑我妈39岁就做外婆，那么今天满74是准确的。可自从爸五迷三道地说和她命相不合，她就改口说自己是1947年的，那今天就是满76；和妈一起长大的她的堂姐（在花镇我这附近）却说她是48年的，那她今天就是满75岁。不管哪年的，她开心就好啊！

    我们又聊起爸妈和（先生的）叔婶两对老年人的晚年生活来。论起点，爸妈都是六十年代读过高中的文化人，叔婶都没读过几年叔；论本事，爸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农村里真没几个能说得过他们的对手，而叔婶不会一句子曰诗云更不懂化学物理；论生养，倒是惊人的一致都是膝下两女一儿；论福气，爸妈却没法和叔婶比——叔婶的两女儿读书出身且都嫁得好夫婿，儿子勉强读个初中却在当官的姐夫帮衬下成了大老板；我们家呢，女儿迟早别人家的，能少花家里钱就少花吧！我读师范时每月只准用十元，一毕业就养四妹蓉儿！我成家那年蓉儿中考，不想花钱送她读高中，给她办大两岁身份证送她深圳投奔大姐早早成打工妹！这一去11年仅回三次，第一次是过年只带了五百元给家里，大年初一被骂得躲在菜园里哭；第二次是带个四川伢回来想让爸妈许可恋爱被否决；第三次是愚人节出事后我花六千五租救护车千里送她回乡，如花的生命在儿童节那天悄然凋零……如果不是所有的爱都向唯一的儿子倾斜，如果不是对女儿非打即骂索要过于刻薄，如果不是家的冷漠留不住漂泊驿动的心……大姐不会不到十八岁就自己嫁了人，我不会贻误大好的青春不知自己要的什么而到二十七才稀里糊涂结了婚；蓉儿不会在他乡漂泊直到香消玉殒！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不知我那读过书的爸妈在羡慕别人福气好的时候，可曾反思自己这几十年来做父母可有爱的缺失？作为女儿，我不敢有质问他们之意，但岁月悠悠，回过头来看，福气好与不好，何尝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呢？人生写满了因果，这因果相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三年五载能看到的，甚至是一辈子或几代人才有所领悟达到境界。我曾提出过，让蓉儿读个卫校也好，哪怕在附近乡镇当个护士，对他们的老年不也是多一份照顾吗？

    当然，这些话只能我们两个说说，也提醒我们做父母不要短视。从儿子哈尔滨读大学到现在，空巢十余年我们已习惯了，今后也尽量不要拖儿子后腿而好好爱惜身体。而在爸妈面前一切都只能照顾他们的情绪去说话，奔八的俩老都已风烛残年，他们开心就好！

    到家十点，我备菜，先生下厨。红包送上，喜笑颜开。吃饭时我录了个小视频发姊妹群里，半晌收到两个大拇指。我心说，你们人不能到，看看俩老也好！

    今后每次回家我都要拍小视频，万一哪天人找不到了，姊妹们从这些记录里看看鲜活的笑脸吧！

后院小池第一朵睡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