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楚楚扔掉锄头，呆呆的看着树下并排摆放的十一坛酒，才发觉原来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

“楚楚，这坛梅子酒是我为你酿的，等我回来，你我交杯共饮，如何？”

 楚楚还记得当时少年红透的耳朵，她懂他的意思。

 “嗯，等你回来。”或是因为女子的娇羞，她回答的语气极轻，轻到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等我回来！”少年必是听到了，那极为严肃肯定的语气都遮不住他嘴角的笑意。

少年走的那天，她没有去送他。只托人告诉他，她在梅子酒旁，另埋了一坛竹叶青。

 她想，他懂她。

此后每年，她都会埋下一坛自己酿的美酒，女儿红，桃花醉，杏花酿……

她想，梅子酒，竹叶青独属于他俩的，其他的，分给乡邻沾沾喜气。

 雪花飞扬的时节，少年变成青年回来了，要成亲了，娶得却是太尉的千金。

 她去找他，他说了什么？

楚楚觉得风有点大，声音仿佛也被吹的极远。

他说，楚楚，你忘了我吧。

 楚楚掀开那坛梅子酒的封盖，梅子的酸甜气息伴着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风吹的这样凶，都吹不散这股醇香。

 楚楚想，十年了，酒确实也该是陈酿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雪。

是个喝酒的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