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的年
今年的雪和往年一样,来得太迟。
“沙沙” 阿爹在门口慢悠悠的扫雪。老赵头骑着他那辆破三轮车,晃晃荡荡地从冰渣子上骑过,来到阿爹面前,老赵头对阿爹笑着:“昨天晚上我儿子给我打电话了,他二十九那天就回。” 阿爹看了一眼老赵头沒说话,又低头继续扫雪。老赵头敲了敲手里的旱烟管子,顿了一会说:“我儿子说你儿子今年可能回来,他哥俩在一个城市。” 阿爹手里的动作立刻停了,直勾勾地望着老赵头。老赵头又敲了敲旱烟管子,大声地:“俺还能骗你吗。” 阿爹转身就要往屋里走,老赵头紧忙叫住:“干啥去,雪不扫了。” “我去准备准备。” 老赵头大笑,骑着电瓶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阿爹走到日历前,将昨天的撕掉。二十八了,这日子还够。阿爹找来抹布,推开儿孑的卧室,家具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阿爹小心翼翼地擦着家具,抬头望见那一墙儿子的照片,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阿爹将屋子里里外外擦了个遍,可总觉得不够干净。
腊月二十九,阿爹上集去买饱饺孑用的馅料。记得儿子最喜欢吃猪肉韭菜的饺子。卖肉的一边利落地剁肉一边和阿爹打:“我都好久没见到您老人家了,难道开始吃素?” 阿爹笑着说:“今年我儿子回来。”
阿爹回家后将肉剁馅,拌上料。狗儿宝儿闻到肉香,颠颠地跑过来,围着阿爹转,阿爹弯下腰,顺了顺宝儿的毛,说:“明天我儿子回来,你就可以吃肉了。”
大年三十早上,阿爹在大桌子上铺上大纸,蘸了蘸墨汁,一口气写下了两副门联。阿爹记得儿子小的时侯,总缠着阿爹希望自己来贴春联。那时候,儿子骑在阿爹身上去贴春联。阿爹把笔放下,心想这春联今年还由儿子来贴,不由得笑了。
爆竹声铺天盖地地炸响,阿爹缩着肩膀,跺着双脚,不停地向手哈气,阿爹独自站在马路旁,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爆竹声渐渐小了,宝儿跑过来蹭了蹭阿爹地裤角,“宝儿,再等会,他可能因啥事耽搁了。”宝儿呜呜了两声,蹲在了阿爹脚边。一阵铃声,阿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儿子,……” “爸,我今个有急事,我就不回去……” “能有啥急事……”阿爹喃喃道,慢慢地蹲下,良久,阿爹摸摸宝儿地头,“宝儿,今年的肉管够。” 宝儿往阿爹怀里钻,呜呜地叫了两声。
阿爹的年终究还是他一人。
朋友,无论你是浪际天崖还是朝九晚五地工作,无论是一人
独行,或与友一起同行。请别忘了,你身后那个温暖的地方——家,那里有思你盼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