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八零——是斑斓，还是斑驳

斑驳

学素描的那4年里，还学过一阵子油画和水粉画。我不是天资很好的学生，如同我不是一个天生就会舞文弄墨的小编一样，多亏碰上了几位好老师，让我在学习各种技能的时候没有孤独感。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里，也许对于我根本就没有天赋这么一说。

长大了，我反而喜欢看小朋友的画，调颜色对他们来说有些难了，所以他们用蜡笔或者彩色铅笔。颜色搭配全凭他们自己的理解，构图也从来不那么讲究，脑海里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的模样就从容地画了下来，配上眼睛看到的颜色，就这样被大人们解读为“异想天开”。我怀念那样的日子，现在看起来也许童年的思想光怪陆离了些，可是直接得叫现在的我不敢直视。

说实在的，我不记得我小时候画过什么样儿的画，我只记得自打我学了素描以后，下笔前总是带着犹豫，也许是怕错，也许是画得丑。而比起素描可以用橡皮和明暗线修改，油画的一笔就是那坚定的一笔，深蓝色勾勒静物的轮廓，需要的是精准，虽然也可以通过后期的色彩的叠加修补细小的偏差，可我总是会小心翼翼。小时候上美术课，我总是会把颜料弄得满身都是，白色的校服总得在消毒液里漂一漂才能显回原形。学了画，就连在颜料盒里挤颜料都在盘算着不能浪费。

颜料盘我记得有的时候是用来画国画，或者是学校美术课上用的颜料盘，这个小块挤点白色，那个小块挤点红色，那边再挤点黑色，颜色深浅全凭黑白来调和，有的时候不小心把2种颜色混在了一起，运气好能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颜色，运气不好可能就是黑不黑、奇奇怪怪的颜色。不可否认，白色的颜料盘上调配出来不同的颜色，丰富了画的层次，赋予了画面色彩和生机。

油画用的颜料盒很大，一格格区分明显。通常都是把一罐罐颜料挤进格子里，盖上一块沾湿的纱布，油画颜料也比水粉颜料更容易保存。颜料盒的盖子就是调色盘，这边融入一点，那边加上一点，就像铅笔一样能有明暗和光感。4年下来，颜料盒从雪白变得斑驳泛黄，不再学画后，里面的颜料也早就干得开裂不能再用了。清洗，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问我喜欢画画吗？我喜欢，可比起油画我更喜欢黑白灰三个色调无数种变换方式的素描。倒也不是因为有着自知之明，也许只是因为我心里最敬重的那个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张像是素描勾画的。不是一张黑白相片，而是一张素描的肖像。26年来，我几乎每次想起他就是通过这张画像。时间给了他斑驳的黄色印记，但画像依然清晰。这副画像上，白色的纸，铅笔的颜色刻画了人物，而仅有的颜色则是岁月的痕迹。

油画有的是堆叠色彩的厚度，可以修补，也许百年过后画作依然可以呈现在世人勉强，你也依然能去揣测蒙娜丽莎到底为了什么而浅露笑容。可只有最简单的东西，想要保存却是最难的。孩子的眼睛，看这世界上斑斓色彩的，长大了那份最纯粹的色彩偶尔也会变。

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