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雨急,花开
雨声潺潺,
像住在溪边。
宁愿天天下雨,
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张爱玲
昨晚,有雨敲窗,淅淅沥沥,一夜未休。这雨声,让我恍然明白,江南的梅雨季节到了。
大街小巷里,路人披着雨衣,撑着布伞,漫漫雨路,行色匆匆。河里,田野里,白茫茫一片,流淌的都是水,这江南地区的六月,多的就是雨。
风来,雨急,花开可这雨,给多少文人墨客以翩翩遐思,女词人李清照雨后留下了千古绝唱: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雨里,不见海棠,而屋前的栀子花开得正艳。喜欢栀子花,深绿的叶子,淡白的花儿,那么洁雅高贵,那么清丽脱俗。那散溢岀来的花香,幽雅,浓郁,怡人。闻之,世间百花皆低眉,唯有此花香如故。
风来,雨急,花开花,有凭颜色绚烂而炫目,也有凭香气可人而艳羡,花美如人,人美如花。看着看着,不禁想起白居易的一句美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花美,受人赞;人美,惹人爱,谁有罪?花之罪,还是人之罪?亦或,美之罪!
于是我想起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在湖泊上面,在山谷上面, 在山脉和森林、云朵、大海上面, 越过布满繁星的天体的边界……你快乐地展翅飞过无边的空间, 飞得更远些,在天上的空气里净化你自己, 尽情地饮入那清澈之地的轻灵的火焰, 如同饮入那最纯的天堂神。”
沉重的生活,渺茫的理想,艰难地寻求,追逐!
“美就象一个冰冷的雕像,可望而不可及。”
风来,雨急,花开
听朋友说,那一池的红莲也开了。红莲,没有栀子花的飘香,也没有白莲的高洁,但我还是喜欢红莲的孤芳自赏。
“花开花落有谁怜?”
花开,无须别人欢喜;花落,也无须别人垂泪,在这个淡淡的花季,雨季,我来过,走过,一季绚丽过,一季飘香过,足也,何须别人无端假心,还是真意。
红尘漠漠,拈花惹草之人多,但真正从心底里喜欢花,痴爱花的人多乎?不多也。而白居易的一首《红莲赋》倒是道尽花之爱。
“ 隔浦爱红莲,
昨日看犹在。
夜来风吹落,
只得一回采。
花开虽有明年期,
复愁明年还暂时。”
白居易向来喜欢莲花,或许他犹有点真怜惜红莲,怜惜红莲风里雨里,短暂易逝的花季。
窗外, 潺潺的雨声,淋透了娇嫩的花儿,也惊恐了树上的鸟儿。此时此地,叽叽喳喳的鸟儿销声匿迹了,不知它们飞往何方,休憩于何处?
这江南的六月,这江南的梅雨,这江南的花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