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

开始，镜头慢慢由近到远地移动。我缓缓睁开眼，看见一个枕在桌子上的脑袋，还有一张熟悉、完美的面孔。我静静地看着他。

桌子上摆着简单的早餐——一个荷包蛋，一碗南瓜粥，一碗草莓。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拉了个凳子轻轻坐下，慢慢吃着早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吃完，把桌子收拾好，我便出门了。那时，他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呼吸声很轻，也很平静。

一天的迷茫，仿佛把一天的记忆都丢失了。回到家，她已经上床看书。我放下包，就拉了个凳子坐下，吃着自己的晚餐。九点一刻，我端起了碗，十点整，我吃完了饭。把剩下的已经冰冷的菜倒进垃圾桶，洗好了碗、盘子和筷子。

十一点，洗漱好了。她也已经睡着。我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慢慢地搂住了她的腰肢。又是一夜的迷茫，也又丢了一夜的记忆。

他曾经问我要不要一起走完这一辈子。我不假思索地说好啊。

三十年了，我们过这般日子三十年了，谁也没有动过离开对方的念头。三十年，和彼此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我喜欢静静地看着她，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要静静看着她，我便觉得幸福，有说不出的快乐。即便三十年了，她也已经老了，可是我仍觉得静静地看着她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享受。

没人问过我是否真的爱他，我自己也不曾在心里偷偷问自己，是否真的爱他。

阳光步入卧室，我起身，吻了她一口，她还是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脸上泛起了红晕。只是眼睛依旧闭着，假装还没有醒。

洗漱，做饭，把早餐——一个茶叶蛋，一盘白菜，一碗皮蛋瘦肉粥还有一个剥好的橙子——摆好，我便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等她起来吃饭。

她吃完饭，在我脸上吻了一口，轻声地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