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阿森(07)
阿森落到了沙滩上,让沙子肆意从自己的脚趾间溢出,海浪轻轻漫了过来,它也不躲,任由海水冲刷着脚下,咸咸的海风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这让它觉得很是舒畅。
阿森在沙滩上停了一会儿,突然铺展开翅膀,一纵飞到了空中,它飞到一颗树的高度,在空中盘旋着,眼睛却往大海的远方看去,但除了无边的海洋,它什么也没看见。它盘旋了一圈,又往上飞了一截,这是它曾经飞过的最高点,但除了几艘人类的船只,它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它又往高处飞了一些,在它的记忆中,没有鹦鹉飞过这么高,但它要看看大海里有什么,它还是什么都没看到。肩头已经传来了阵阵酸痛,阿森没在网上飞,它盘旋着落到了一颗树上。
“要是我能飞得像大鹰一样高,也许我就能在大海中找到点什么。”阿森这样想着,等肩头的酸痛感消失了,它又猛地朝着空中飞去,这回它不再在空中盘旋,而是一直飞到肩头的酸痛感再次袭来,它才试着停在空中,但是在大海中,它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已经是它现在能飞到的最高处了,它沮丧的落到了沙滩上。
“我只是一只鹦鹉,我怎能指望自己飞得更高呢。”阿森对自己很失望。
这天晚上,阿森在海边随意找了棵树就睡了。第二天,它找了些吃的,应付过了早餐,便打算回到森林里去,回到它从前熟悉的地方。
一路上,它想着自己最近的经历,它想到了鹦鹉妈妈,接着又想到了阿布,它答应过阿布要回去看他的,它默默的对自己说:“我会回去看他的。”
它就这样一路飞飞停停,一路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场景,但不管见道什么,都不能使它高兴起来,因为它的内心里一只想着大海,它幻想着大海是没有尽头的,但是大海里有小岛,美丽的小岛。
它怅然的从一棵树上跳了出去,准备落到一颗它熟悉的大树上,就在眼前的大树离阿森越来越近时,它突然调整了方向,愤怒的朝着上空飞去,直到肩头的酸楚不断的比拼着它停下、停下,它还是努力向上又蹿出了一小截才强忍着酸痛盘旋着滑落到最近的一棵树上,刚觉着肩头好些,它又一次蹿到了森林上空,努力的向上飞去。
一次又一次,每次阿森都让自己达到了极限才强忍着痛苦回到森林中,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它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有何意义,但它觉得,这是它能为自己做的最后努力。
往后的每一天,阿森都不断尝试着让自己飞得更高,它让自己忘记了自己是一只鹦鹉,八十米高度,一百米高度,这没有哪一只鹦鹉飞到如此高的地方过。一百一十米、一百二十米,阿森不断的练习着往上飞,飞累了它就来到海边,眺望着大海的边界。而且,它发现自己的飞行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它又一次突破了极限,飞到了一百三十米的高度。可是第二天,来到海边,当它努力飞起到一百三十米高度,眼睛往往大海的远方眺望时,大海里还是茫然一片。它开始担心自己还能不能飞得更高,不过很快它就让自己把这种担心抛弃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期间它也去看过阿布一两次,阿布见了它,当然很高兴。它跟阿布讲了许多离开后自己所做的事,阿布听了也十分的赞许,他还找了些关于鸟类飞翔的书念给它听,这给了它很大的帮助,阿布也跟它讲了许多学校的故事。它也从没放弃让自己飞得更高。
这天,阿森想尝试让自己飞到两百米的高处,它从没有过这样的尝试,记得飞得最高的一次,也不过是一百五十米。不过在那次飞行中,它不是以最近的距离飞到最高处的,而是以一种它从没尝试过的斜角飞出去的,虽然没飞出多远,它就精疲力竭,但还是到了一个它从没到过的高处,这多亏了阿布给它讲的那些有关鸟类飞翔的书。往后,它不再练习怎么往上飞,而是不断让自己飞得更远,它学会了像海鸥一样的滑翔,像燕子一样收翅下落,这些都为它在飞翔中节省了不少体力。今天,它要像大雁一样斜插进天空。
它已经能让自己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使上劲,当习惯了这种控制,其实费不了多大的力气,但对于飞翔很有帮助。它不再像以前一样平凡的煽动翅膀,但它没煽动一次翅膀,都能捕捉到足够的空气,让自己往上升一小截,同时往前飞出一段距离,它不再盘旋,只是任由自己往前飞去。
一百米高了,但阿森觉得自己刚刚热了身,一百五十米,肩头稍稍有些酸痛,不过此时的风有些大,这给它继续往上飞增加了许多难度。一百八十米,它觉得肩头有些不听使唤了,但它还不肯放弃,继续努力的让自己的翅膀保持频率。一百八十五米,它觉得自己快就要窒息了。阿森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忘记肩头的感觉,它感受着自己一米一米的往上飞。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心脏在砰砰砰的做着挣扎,就在肩头的酸痛化成剧痛前,它最后努力快速扑腾着翅膀,往上又蹿出了至少两米,当它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居然飞到了两百一十三米的高度。还没等它来得急高兴,肩膀的剧痛一下子让它失去了控制,它不得不放松双翼,勉强控制住方向,身体却快速的往下坠。此时它非常喜欢这种下坠的感觉,这让它放松了全身,只是,它不会让自己砸到地面上,就在它下落到离地二十米左右时,它又艰难的展开了翅膀开始滑翔,最后,在里地不到两米的高度,它把下降的速度减到了安全速度,蹒跚着落到了地上。
它长长舒了口气,在地上歇了小半天,才觉得恢复了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