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字】
开学有半个多月了,全班同学算是熟络了,座位也分配好了。
巧的是,韦杰正好坐在祝竹前排,而美丽也分在隔壁排,隔两个人的位置。传个字条,也都很方便。
祝竹的字写得很好,小学一年级就开始练软、硬笔书法。她的语文课业完成的也很不错。尤其作文很优秀,经常被语文老师拿出来当范文阅读,而且是满年级的班级去读。祝竹曾想过跟语文老师商量一下:能不能读范文的时候,不念她的名字,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能想象出,凭语文老师的口才,可以说出千字以上劝慰她的话,中心思想大致就是:你的,这种想法很不对。
祝竹顺其自然也成了语文课代表。
班长选了班级里最淘的那个男同学,果然是老魏的风格,纪律最不好的来管纪律。小猫学过舞蹈和声乐,所以是文艺委员,体委、学委,各大课代表,陆续也都有了人选。
高一的课程不是很多、很难,大家感觉都很轻松。学习生活还算欢乐,在学校,祝竹几乎忘却了那种孤独,或许是自己长大了,就算孤独,也变得不那么悲伤。
“祝竹,去不去厕所?”美丽挽着小艾的胳膊问她。
“嗯?”祝竹犹豫着。
“我说,你可真逗,去个厕所,跟去战场似的,为啥这为难?你生理?内个?有问题?”美丽悄悄的问。
“不是,我,....嫌路途太长了,操场好大......那好吧,走吧....”祝竹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去吧。
“呃,你这个理由,好像也算是个理由...”小艾嘲笑着打趣说。
下课十分钟,女生都会结伴去厕所,厕所在操场的另一端,每次出去都要路过教学楼楼下,然后走过漫长的操场路途。
一到下课,楼上高年级的男生们,就喜欢趴在走廊窗台向下望,向操场望,这点祝竹很清楚。她如果不是憋到不行,绝对不去厕所,实在忍不住,也会能裹得多严实就多严实,跟着美丽、小艾,还有几个小姐妹一起去。拥挤一点的队伍,总是不会被轻易关注。
彦少瑾站在三楼远远就看到她了。
“走,少瑾,去抽烟...”谭芳拍他的肩。
“嗯....”彦少瑾两手插兜跟着走。
整个教学楼都是由一个正门出入,侧门很少开放。上下课时,一楼楼梯口,难免会跟高年级的同学撞个照面。当然也有高一女生特别喜欢去厕所,原因可想而知。
高年级学生大多不喜欢穿校服,学校也没规定一定要穿校服。但是周一是一定要穿的,因为有升旗仪式,教导主任万红,万主任,别名老万,对这方面要求特别高,老万名气“很大”,专门抓打仗、逃课、吸烟、喝酒等校园不良作风事件,大家又拒又厌,老万的外号也是一堆。
至那次去买2B铅笔之后,祝竹没有再去过那家小卖店,还有一家很小的小店,东西不多,但是也能满足一些采购需求。
一天晚自习,为了避开下课的人流,她在自习课期间请假,去买东西,正好路过“俱乐部”。天比较黑,里面灯很亮,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
祝竹OS:反正是路过,就偷偷看一眼...
小卖店外面有一个公用电话亭,白色的座机电话,放在小窗台上,电话亭顶部和两侧,做了一个简易的遮雨篷,能站一个人的空间,窗户上开了个收费的小洞,电话费可以直接塞进窗洞。店里的灯很亮,外围就更显得黑,祝竹竟然没有看见,电话亭里面站着一个人。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父亲名义?还是出轨的男人?....那女人她多大?有我大么?要不,咱爷俩感情好,一起分享分享?”
彦少瑾站在小卖店门外,嘴里叼着一支烟,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戾气和愤恨。
“你也别跟我他妈的他妈的,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如果,你想聊,咱就回来聊...”电话被他重重地扣下去。彦少瑾深深吸了一口烟,转身,看见了身后不远处的祝竹。
他先是一愣,然后,随手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转身进了“俱乐部”。
祝竹OS:呃,是他么?刚才,什么情况,是在给父亲打电话?...我撞到了什么?
彦少瑾走进小卖店,屋内三四个同学在打牌,谭放叼着烟,从最里面的洗手间走出来,拍了拍彦少瑾的肩。
“你爸?”刚才传呼机有来电,谭放知道,这传呼机除了他妈的来电,就是他爸的,看他脸色不对,感觉应该是刚才跟他爸通了电话。
“嗯,没事...一会,我先走了,去趟饭店,好久没见我妈了,一会放学,书包帮我拿一下...”
“嗯,知道了,你去吧!”谭放回
彦少瑾说完,拿起桌上的外套,便走了出去。
祝竹买了几个本子,从小店出来,远远的看见“俱乐部”的门帘透出光,好像有人走了出来,在昏黄的光下,她可以清楚的辨识出,那个人是他。过了一会,彦少瑾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了。
今天是彦少瑾的生日,母亲吴琴让他晚上过去她那边吃饭。母亲在市区开了一家不大的饭店,菜色不多,但是都是母亲多年摸索出来的精品菜,饭店挨着两栋办公楼,所以生意也还不错。
7点多,彦少瑾打车过来,下车走进饭店,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点,所以店里客人不多,只有两桌客人还在喝酒。
“少瑾,你来了....今天,妈妈特意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锅包肉和酱茄子....你先等一下,咱们马上开饭!”
“哦....对了,你王叔还特意在大拇指专门给你定了生日蛋糕....”
“老王,一会你把生日蛋糕拿出来....”母亲朝厨房里面喊。
厨房的门帘被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掀开,王叔看到是少瑾过来了,马上应和着说,
“少瑾来了呀...好,我这就去取....”
【回忆】
彦少瑾的父母是在前年离得婚,那年他高一。一天放学,他刚进家门,就听到父母的争吵:
“这么多年,都这样走过来了,老彦,我今天才知道,你外面有这个女人,你到底是瞒了我多久?瞒了我多少?......”母亲带着哭腔,声音不是很大,却能感觉到,那是痛彻心扉的难过。
“吴琴,你是知道的,要不是为了少瑾,我们也不可能过到今天,咱们的这场婚姻算什么?...”
少瑾突然进门,走进客厅,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停止了争吵。
“妈,怎么回事?”彦少瑾问,母亲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无尽委屈突然涌出,掩面而泣。
“彦志刚,什么情况,你说清楚...”少瑾愤恨的喊出父亲的名字
“少瑾,你还小,父母的事情,你别管!”
“什么女人?什么意思?你讲清楚!”少瑾慢步走向父亲,声音压得更低。
“少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彦志刚的话还没说完,传呼机响了几声,他抓起外套,就要出去!
“彦志刚,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就走,以后,你就没有机会说了!”彦少瑾抓住父亲搭在胳膊上的外套。
“少瑾,公司那边有领导过来,今天是真的有事,我和你妈的事儿,我会处理好的...”彦志刚说完转身就走了,匆匆的脚步声在楼廊里回响,父亲冲忙下了楼,楼下一辆白色奥迪停在下面,不一会,人跟车急驰而去。
之后的几天,彦少瑾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闭口不谈,父亲去H市出差,也一直没有回来。
一个月之后的某天,彦少瑾和母亲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哽咽着告诉他:他们离婚了。
(回忆结束)
彦少瑾坐在饭店的一个小方桌前,想到这些,忍不住想摸烟,但是看见母亲跟另一桌客人,笑着打着寒暄,还是忍住没有抽。
过一会,王叔从厨房把菜一盘盘端出来,还拎出一个生日蛋糕:
“少瑾,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们吃完饭,一会把生日蜡烛点上,也唱歌生日歌,许个愿....”
整个用餐过程,其实是很尴尬的,彦少瑾没怎么说话,都是母亲和王叔互相聊着,王叔也有点尴尬地应和着。吃完饭,母亲让王叔把蜡烛插上点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母亲拍着手唱起生日歌。
“不用唱了,直接吹吧!”彦少瑾站起身,想要直接吹蜡烛。
“少瑾,许愿,你还没许愿...”母亲拉住彦少瑾的胳膊。他小时候最期待过生日许愿了。
彦少瑾OS:许愿?会实现么?我想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三口人的家,像以前一样的快乐生活,可以么?
“嗯,许完了!”彦少瑾敷衍着闭了一下眼睛,弯腰把蜡烛吹灭。
蛋糕被分开,彦少瑾意思一下,吃了半块。
之后,在母亲和王叔收拾饭桌的这个时间,彦少瑾去门外抽了一支烟。进来的时候,想要去厨房拿抹布,擦一下饭桌,正巧,听见母亲和王叔在厨房的对话:
“蛋糕没怎么吃,别浪费了,一会打包带回去给旭旭吃。”吴琴说。
“不带了,放在冰箱里,能放好几天,你和少瑾慢慢吃掉!”王叔
“他不经常过来,我血糖高也吃不了多少,你就听我的,都带回去....”吴琴边说,边把蛋糕盒重新封好。
王旭是王叔的儿子,在十二中念高二,和彦少瑾没有打过照面。
明明是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儿子,彦少瑾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我先走了,学校还有事”彦少瑾隔着厨房门帘说。
当吴琴走出来时,少瑾已经走了出去,吴琴跑出饭店。
“少瑾,妈妈给你包了饺子,你带回去吃...”
“不用了,我走了!学校还有事儿...”彦少瑾招了一辆出租车,随即上了车。
吴琴眼睛突然就红了,她心里知道少瑾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只是有些事情,至今,他还不能接受和想明白。
秋季的夜,很凉,祝竹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忽明忽暗的灯火。秋风入夜,她随之打了个寒战,随手关上窗。刚才,妈妈来电话,又重复说了过年不回来的事儿。
在三姨家其实过的还是很舒服的,三姨、三姨夫对自己很好,他们除了吵架,在其他方面都尽可能的满足她,三姨不在的时候,三姨夫还会做她喜欢的鱼。可是,这毕竟不是家,她真的好想念爸妈,她知道他们远在他乡赚钱,是为了她,为了生活,但是这种孤独感,让她质疑:赚钱真的那么重要么?!
她走到书桌旁坐下,翻开日记,随笔写下今天......
(梦境:祝竹小学三年级)
“为什么要我去偷?”祝竹无奈地小声对妹妹说。
“我也想去啊,可是,姐,我没有你灵巧呀....”妹妹捂着嘴,掐着兰花指,嬉皮笑脸地说。
“你确定?爷爷的柜子里有...葡萄?”
“我确定啊,姐,相信我,真的有,而且,我还在柜门缝闻到了香蕉的味道....嘻嘻”妹妹笑得口水快流出来了。
“爷爷发现怎么办?”祝竹问
“那就像上次一样,把钥匙扔在床上,咱爷一定又会以为是自己落下的...”
“那好吧...”祝竹蹑手蹑脚地向床上躺着的爷爷,走过去....
“好了,你俩不用费劲了,爷爷亲自拿出来....”爷爷其实在床上装睡,一说话,吓了小姐妹一跳。好险没叫出来!
“我还是主动拿出来吧,还能剩一点...两个小鬼头,一定是遗传了我的狗鼻子....”爷爷无奈的用腰上的钥匙,打开柜门,拿出了香蕉。
“爷,您别这么说自己嘛,狗鼻子可不如您的鼻子....”祝竹笑嘻嘻地说。
“对呀,爷,干嘛说自己是狗....啊,呀!爷爷,还有葡萄也要拿出来呀,我都闻到了....”
“唉...啥也藏不住”爷爷无奈的摇头。
(梦境结束)
周末是个好天气,一大早,两只鸟就在窗外对唱。
祝竹从梦中醒来,躺着伸了个懒腰,推开窗,北方的秋天,天是深的蓝,真是应了那句秋“高”气爽。
祝竹OS:又梦见小时候了,一会起床,去林子里溜达溜达,画画小画,还真的有点想吃香蕉。
周末,谭放约彦少瑾去河边钓鱼,这是他们几个好朋友,经常会一起做的事。
在离石桥不远处是一片杨树林,往里走有一个积水区,河潭不深,但是,确实有一些小鱼和泥鳅在那里,有时候运气好,还真能钓上来几条巴掌大的鱼。
“少瑾,你说,这钓鱼,最难的是什么?”谭放嘴里叼着烟,挠着头,一脸的不耐烦,腿还一直不停地抖。
“对你来说,钓鱼可能最难的就是,钓吧…”少瑾无奈的摇头。
“行,我不强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楞个里格楞..”谭放忍不住哼起小调。
“行了,姜太公钓鱼,也没哼哼...”
“嘿,你看,内边.....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谭放扒拉一下彦少瑾的胳膊,指向远处的河边。少瑾按着谭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周末,祝竹闲来无事,就会出院子,在河边随意走走,有时会带着小画板和本子,坐在石头上画画风景,或者写写小诗。
这秋天,正是她喜欢的凉意,河水冰冰凉,在阳光下闪着光,金色的杨树叶落了满地,落在河面上,一片片地顺流而下。
彦少瑾OS:是她!
小姑娘长得很小巧,个子不高,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更透亮。开学那天,他在楼上往下看,新生入学校园很热闹,当祝竹抬头跟他对视的刹那,彦少瑾心里惊了一下,怎么有长得这么干净的姑娘,那种干净,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像刚落的雪,又像一张洁白的纸,生怕会染上一点污。之后,她的包被别人撞了满地,她不骂也不气,只是匆忙的捡起来往书包里放,真是个好脾气的人。
祝竹站河边的矮草里,怀里抱着本子,头发和裙摆随风摆动,望着河面发呆,不仅让人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曼妙的身形,身上映着波光粼粼的水波纹,落叶偏偏落在她裙边,远看,就像一幅画。
“唉?走了?走了!....”谭放看着祝竹先是在河边发了一会呆,然后转身,走进小院,随手关上了院门,谭放拍了一下少瑾的胳膊。
“她住那儿?唉,之前怎么没发现,新搬来的?”谭放自言自语。
用半天的时间,两个人钓了个寂寞,但是,收获了几条泥鳅,因为只带钓具,没有带其他的工具,那几条泥鳅,谭放直接手脚并用,泥鳅滑得要命,他舍了一身白衫才算是收服了它们。可是这一身泥,要是不整理一下,是真的回不了家。谭放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就算是要出去扔个垃圾,也不忘打理个人模狗样。
“可惜我这名牌衬衫了,得想办法弄一下...”谭放说
“漂一下就行了,先对付穿吧...”彦少瑾拍拍裤子上沾了一点点的泥。
“跟我走...”谭放露出一脸鬼主意,让彦少瑾跟着他,向小院走去。
彦少瑾开始一头雾水,后面便知道了他的意图。
“你别再吓到人家,嗯?收敛一下....”
“没事儿,没事儿,我人帅心善的,还能吓到她?....”不知道谭放哪里来的自信。
谭放轻轻推了一下门,门上的铃铛跟着响起来。
“有人么?”谭放向里面喊。
祝竹,正在院子的石桌上裱画纸,旁边摊开了一些画好的风景画。家里没人,就她自己,听到铃铛响,不由的纳闷是谁来了。
“谁呀?”祝竹回应。
“你好,小学妹,是我,高三的,你学长,我们见过的,小卖店?....记得么?”
“哦,记....记得....”
这边也算城区,离家不远处就有一派出所,治安很好,祝竹也没有多想,慢慢的把门打开,然后是一愣,后面还有一个人。
祝竹OS:还有他。
“呃,有,有什么事么?”祝竹抓着衣角,故作淡定地问。
“不好意思,学妹,方便找你借一下水?么...我们在林子里钓鱼,弄了一身泥...”祝竹看看谭放的衣服。
“嗯?...行的,进来吧。”看到彦少瑾,她心里莫名踏实一些。
祝竹,慢慢的把门打开,迎他俩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彦少瑾,他实际看起来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一些,他今天穿得深蓝色的高领毛衣,下身配了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很白,他的肩很宽,腿很修长。一阵微风从门外吹进来,她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气。
刚才回来后,祝竹换了一套轻便的卫衣套装,是米白色的,更衬托她皮肤很白亮,在阳光下更耀眼,当少瑾对上她的眼,她更慌张了。马上避开,问谭放:
“是需要水盆么?....你们,你们先进来吧....”祝竹把院门开大。
“行啊...”谭放回。
祝竹走进屋里,端了一个蓝色的水盆,里面装了一些水,手臂上还搭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你,用这个吧,毛巾是干净的......哦,你用脏了,也没有关系的。”祝竹说完,把盆和毛巾放在了长形的石凳上,谭放和少瑾把渔具斜在墙角,走了过来。
“妹妹,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叫谭放,高三二的,你楼上...”谭放顺势指了指天。
“彦少瑾”彦少瑾话不多,三个字说得也不算快。
祝竹OS:原来是三个字的名字,彦,少,瑾
“妹妹,你叫什么?”谭放问。
“祝竹,我叫祝竹...”
“呃?猪猪?....好名,好名呐....”谭放打趣到,祝竹不禁笑了一下。她笑起来很好看,文静、可爱又甜美,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在镜片放大下显得更大,粉红色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是...祝福的祝,竹叶的...竹....”祝竹慢声细语的解释了一遍。
“快点整,整完,好走人!”少瑾知道这样闯进来打扰别人,确属唐突。看似小姑娘自己在家,待久了恐怕也不妥。
这是祝竹听到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声音很沉,却有着很好听的声线,像敲着清脆檀木,在耳边咚咚作响,她这是怎么了,犯花痴?!
“没,没事的,你们,慢慢弄...嗯,嗯,要不要喝水?我去......”
“不用了”少瑾轻声说。
“凉白开就可以”谭放和少瑾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彦少瑾无奈的轻咳了一声,侧了一下脸看谭放。他的侧脸也好看,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眶,那么立体的五官,祝竹没见过哪个男生能把这个发型可以驾驭得这么俊美。
“那,好,凉白开....等我一下”祝竹走进厨房。
谭放把毛巾在水里投了一下,拧干,把有泥的地方稍微擦拭了一下,还是有泥印,但是至少可以出门,不影响形象。
没一会,祝竹端出了两杯水。她紧张得能明显感觉到,杯里的水都跟着起了涟漪!
“这是你画的?”少瑾接过水杯,缓缓走到石桌旁,看见桌上的画,不禁好奇地问。
“是的,喜欢画画...嗯,是的...喜欢....”祝竹不好意思的说,脸不觉得又红了起来。她想多说点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彦少瑾OS: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就脸红。
“这,这个,给你...”祝竹递给彦少瑾一个小小的创可贴,并指了指彦少瑾的左手背,距离小拇指的位置,那里划了一道小口子,连少瑾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了伤。
刚才祝竹进去倒水,顺便拿了一个创口贴。
“不用了,没事儿!”彦少瑾仍然低沉的说。
这就尴尬了,祝竹捏着创口贴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像时间静止了,她刚要收回,突然被彦少瑾拽住了创可贴的一角,拿了过来。
“行吧,谢了...”他的手很好看,白净而修长,不知道是温热的还是冰凉的。
“整好了么?”彦少瑾贴上创口贴,转身问谭放。
“差不多了”谭放低着头,左看看又看看,前看看后看看。
谭放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把水盆里的污水倒掉。
“嗯,不用了,一会,我来就好...”祝竹客气地阻止他。
“那行,祝....竹.....妹妹,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水,我们先走了,你有空,可以来小卖店找我,你知道的...我一般都在...”随即向祝竹抛了个眉眼。
“呃...好的...”祝竹
“走啦...”彦少瑾半推谭放的肩。
祝竹一口气好险没喘上来,终于走了,可是,感觉待得时间又有点短。
祝竹OS:彦...少...瑾...祝竹不觉开心,他叫彦,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