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路回家（散文119）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作者。

        冬至那天，我去了乡下。

        多少年来，我都以为路就是弯的。其实，“条条大路通罗马”，原来的弯路早已变成很直很直的了。

        弯弯的路，小小的村，圈住了我永久的记忆和难忘的生活。

        我的祖母活到九十岁，穿破了几十双布鞋，却从没走出过那小小的村庄。父亲沿着一条窄窄之路出去求学，三年后因家中缺少男丁，又踏着原路回到了生养他的土地。父亲曾对我说，天下的路都是弯的！我就以为路就是弯的。读了鲁迅的散文后，我才明白，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连弯路也不曾存在，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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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居住的房前屋后、左右人家不到六十户，错落有致地分散于六个小地方，因相距不远，便形成小村落。夏天，村庄被浓密的柳树荫遮挡住，斑斑驳驳的绿，煞是好看。荫凉下，弟妹们常常因抢不到那少见的小人书而你追我赶；树梢上，传来知了那连续不断地鸣叫声时，二弟准会冲动地爬上去，已不止一次地摔破了头皮。远处，有人在耕种，有着被太阳灼成的黑红的肌肤；近处，有人如母亲一般，在河边捶洗衣服，有着被溪水蘸满的蜡黄的脸庞。夜深了，树底下仍然是叽叽喳喳，家长里短，其中也夹杂着些许的唉声叹气……

        小路曲折泥泞，每一条都连缀着乡亲们的酸甜苦辣。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沿着那似路非路之路，肩扛锄头，春种秋收，披星戴月。小路上留下了一串串杂沓的脚印，覆盖了，淹没了，一双又一双，一层又一层，路上佝偻着的、坚持住的身影也早已陷进了岁月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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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无邪的年龄，我曾与姐妹们一起在高洼不平的小路上奔跑，拾草挑菜，背书写字，手脚擦破了皮，衣裤沾满了泥，竟也快乐无比……就这样，在小村的路上，我哭过，也笑过，在哭笑声中向着冥冥童年挥手告别，从年少的无忧无虑走向如今为生存而奔波的艰难之旅。岁月无声地消逝，我心中的路也在物换星移中随着变迁，迷茫中却不知前方的路通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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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老宅旁有一条水泥小路，形成比较早，多少是因为庄上走出了一位交通部门的官儿。庄邻们甚是欢喜，每次回家总能听到老人们提起这路，提起他。

        今日开着自己的车回家，于是冬天里的村庄热闹起来了。大叔大婶、堂哥堂妹、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围拢过来，问这问那，谈生活也谈工作，更有甚者还向我咨询有关惠农政策呢！他们告诉我说，这路就是党的惠农政策落到实处的真实写照！是呀，现在连庄稼地前都有了属于自己的路，我再也寻觅不到那弯弯的泥泞小路之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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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细看眼前的路，平整宽阔、压实良好的路基笔直地由近而远，无点滴颠簸之感；车身过处，更少有尘土飞扬。瞅着路旁乡亲们的喜悦状，我能感觉到：这无数条宽敞之路，或多或少皆收藏了人们说不尽的脚步声、歌声、笑声与泪水……

        三十年后的今天，谁能想到，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竟然能在没有路的地方踩出如此崭新之路来！我真的好感叹！

        蜿蜒、曲折、泥泞之路寄托了我小时候的记忆，也蛰伏着我现在乃至将来的一生，我永不会遗忘那段刻骨铭心的生活的。祖母、父母亲都悄无声息地留在了小村庄，无怨无悔！母亲，立您坟前，天空放飞了只只小鸟，我忍不住泪，您对路的牵挂，一定在天堂里孤独燃烧。父亲，立您坟前，我听见了踏雪行霜的脚步，我忍不住泪，您对路的关注，仍在我记忆中虔诚贮藏！放心吧，我亲爱的爸妈，你们肩上的扁担就是我们脚下的路，你们走得颤颤巍巍，浑身疲惫……现如今，我们走得稳稳当当，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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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读懂了路。

        走出了村庄，也迈进了我梦想的家园。路是否弯弯并不重要，但在经历了长途跋涉之后，我终于明白：有一条路注定蜿蜒、曲折、坎坷不平，那就是人生之路。

          一个人于艰难险阻中惟有抓住机遇，穷其智慧，挖掘潜力，奋力拼搏，才会找到困境中的出路！

        但愿我们每个人都能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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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写于冬至的一篇散文，今日放此，以表对九泉之下父母亲以及祖母的沉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