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留痕
长日留痕(the remains of the day)
以一个男管家的回忆来描绘一战后的英国,同时揭露男管家端庄守礼面貌之下扭曲的内心世界,并以他的现况简短地描绘了二战后的英国。
史蒂文斯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相信自己是一个杰出的有尊严的男管家,他认为男管家的尊严是除了一丝不苟地完成工作外,还要尽力维护自己的雇主,并且要控制自己所有情绪全心全意地为雇主服务。因此,他十分欣赏他父亲对于别人侮辱自己无动于衷而侮辱其雇主时勃然大怒,在他父亲去世时强迫自己漠然悲痛并为工作自豪,束缚自己不为任何爱情所动,即使日夜渴望。男管家只是他的职业,可他却认为是在他生命里重于一切的存在,他愿意为了这个职业抹杀所有情感,兢兢业业地变成一个机器人,并对此沾沾自喜心满意足。
史蒂文斯的丧失自我其实是等级社会的产物,长期处于等级社会的被扭曲的价值观。在等级社会中,虽说史蒂文斯为高层服务,但他并不是处于高层,当社会主流是大多数人必须以仰望服从的姿态去面对某一类人时,大多数人是极其容易在那类人面前产生自卑心理的。在自卑心理的误导下,史蒂文斯认为自己的命运应该交付给“处于世界中心地位”的人手中。同时因为他是最接近这些高层并为他们服务的人,所以自欺欺人地对他的工作有种优越的使命感,致使男管家一职在他心中重于泰山,而任何会对这一职业产生影响的事情就变得轻于鸿毛了。
史蒂文斯的内心矛盾重重,无论是对于达林顿的所作所为,还是对于自己的感情。我其实对于他的这种状态有点怵怵然,别人的欺骗终有识破的一天,可自己骗自己却是铜墙铁壁无孔不入。我会不会已经陷入自己为自己设的局里而无法察觉?我的思想会不会已经从头至尾被自己修饰得面目全非?常说要自省,可会不会当局者迷?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寻找答案,却只能自食其力。
不管如何,我很清楚对我来说,尊严是生而为人的傲骨与自由。
史蒂文斯发现达林顿可能陷入困境的蛛丝马迹却不去干预,一是史蒂文斯对于达林顿的所谓忠诚是作为一个机器人的忠诚,不是作为一个人的忠诚,是一旦在心里设定了达林顿为主人,便唯命是从,不顾对错,二是出于他的自卑与自私,他几乎不对任何重大事情发表言论,因为他觉得那不是他可以干预的伟大事业,并且任何时刻,他心里总会极力避免麻烦错漏与自己的关联。
史蒂文斯让我想起《蓝色茉莉》,一个自欺欺人的男管家,一个自欺欺人的女人,总想回到过去,总不愿接受现实。
达林顿那番关于希望向德国和意大利看齐的说法是有他的考虑在的,想要打胜仗的确是要魄力要权力,但乱世需要枭雄,治世却需要仁德。可以看出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许多英国人是并不认同民主化的,他们视其为可笑的理想化,陈旧迂腐的,高高在上的,不近人情的等级制度已经融入他们的惰性里,与他们荣辱与共同生共死般不可分离。
我一直很喜欢木头,我觉得木头是永远存在于某一个时代的,不老不死。但人若像木头一样停驻于过往,便会腐朽的罢,毕竟人的思想不是靠人为的铭刻或赋予,而是与时光同行的不断沉淀。
对于政治方面的问题,我不是很懂,谈论不了什么高大上的专业观点,但我是觉得国家的事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不也正是属于我范畴的事情么?不是每个人都是政治家经济家军事家,但国家又不是仅有政治家经济家军事家,既然我是组成元素之一,那便有义务有权力从我的角度出发去就一些事情说上几句。
史蒂文斯很虚荣,他十分享受高高在上的姿态。其实每个人都是虚荣的罢,只是对象不同,有的是对于权力,有的是对于财富,有的是对于名声,有的是对于才识。在乎的东西不同,追求的东西就千差万别了。
另,这本书的题目译得好美呐,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