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傻瓜
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能下跪是代表他的懦弱无能吗?
不,在李可可眼里那是坚决不是的。这便是东西方女性的区别。倘若两个男人为了一女子决斗,在西方,女方大多数会和赢了的走,而在东方,女方却大多数会和输了的走,这便是区别。
用句通俗的话来讲,西方女性偏向女性,而东方女性更多的是偏向母性。
这是几千年下来积淀成了骨子里的特性。为人父母,母亲对于子女的爱一般都较父亲更热烈更无私些。也不是说父亲就无爱子女的心了,但男人会为了许许多多的事而分神,而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却会事事以其为中心。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自古以来就被推崇的为母之道。
但李可可相信自己绝对不是母性泛滥才会到此刻真正的倾心于捭阖,或许以前更多的是好感和好奇感。
可现在,对于捭阖,他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抛开性格不说,能拉着条狗上列车,喜欢看原著的财经书目,为了被骂的发小而出手,会心目旁骛的学习一个晚上,能让她第一次被牵手就一会哭一会笑,那是私奔,这是她乖了19年的脑子里第一次出现的词汇。
更重要的是他今天晚上来了,还为了自己而甘心下跪。
李可可虽自认不太会识人,但即便再如何不解世事的她也知道杆子,也就是魏捭阖,是只多么骄傲的雄孔雀呀。
她不晓得魏捭阖是为何才如此,即便那是对自己的愧疚怜爱,而非真真切切的喜欢。她都觉得此时的她是幸福的。
这就是某些女人所独具的简单,能喜欢她,爱她,最好。
可最最重要的是你能在有生之年做一些惊心动魄的事,令她,忘不了。
就在捭阖打算下跪的时候。
“啧啧。”从二十四小时营业店中走出了一个青年,他边摇着头,边面带笑意的嘻嘻着啧道。没错,就是嘻嘻着啧道,怪,但又带着独有的韵味。
一群人回了头,看着店面前的青年,这句啧啧太过诡异,说不出什么情绪,但里面蕴含的意味却别有一番滋味。
一米八几的身高,谈不上特别的高大,但一身银白色运动装愣是给他穿出了动若游龙的架势,相貌倒是普通,可一双眼睛上的睫毛却是长的出奇,比一些带假睫毛的丫头都来的凶猛。
一群人盯着“假睫毛”青年,连那泰国男人都有些诧异。凌晨1点时分,何况是学校,即便是喜欢打野战的情侣估计也没这兴致在这点上出来大战三百回合。全是该睡睡的睡,该熬夜DOTA的DOTA,该打情骂俏煲电话粥的煲电话粥的呆在宿舍。哪有深更半夜的出来买东西的,即便有,也该见到这么一帮人就躲在店里呆着别出来才是。
可看这“假睫毛”青年的做派,不是二傻子是什么?
“啧啧个鸟,没见我们在教训人吗?要么留下来陪他作伴,要么滚!”边上的苏爱华又是第一时间跳出来骂道,他可是最能一得势就无法无天的主。
“那我留下来陪他作伴好了。”“假睫毛”青年傻不拉几的说道,表情倒是诚恳,也没了嘻嘻着啧时的古怪韵味。
“我操你妈,找死!”从发懵中回过神来便愈发生气的陈通明的吼吼道,看来他是气的不轻,连自持许久的绅士气质也不顾的爆了粗口。
能不气么,在一群人中能被杆子抓着脖子硬是一点回手之力都没。更关键的是周围一群平时酒桌上称兄道弟,一见杆子冲来就吓得作猢狲散状的“兄弟”们,那是真TM的讲义气啊。
陈通明快几步的抢身冲到“假睫毛”青年面前,正准备抡起拳头照面就是一拳,可没想到对方更快。
有些灵异的与他擦身而过,同时头发也被对方揪住,愣是被拖着贴地“匍匐”了十米。
十米,青年已经到了泰国男人背后,揪着头发就将其甩了出去,拔了一手的毛,青年一吹,就成了一地的毛。
泰国男人见了雇主如此,也不由放下李可可,转身接住了陈通明。
就在这空档之时,“假睫毛”青年一个袭身而前,一手就伸前抓住了泰国男人因接陈通明而不得不放在身前两侧的手。青年顺势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将手掌用力向上一弯。
咕呲,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断了。
也没见他作罢,抬起大腿,膝盖也以迅雷之势撞在泰国男人的手肘处,
咕呲,
清脆的如出一辙。
泰国男人也算硬气,生生的忍住了痛,没喊出一声痛呼来。那是右手,便是它抓着李可可的脖子将其提离地面的。
“啧啧。”又是一声啧啧,不过这次没了嘻嘻而是掺杂了许多轻松不屑之意。
“假睫毛”青年放开了泰国男人的手腕,刚刚放下的右腿一经触地,就立刻猛然蹬地,吱————————
一声在凌晨时分的安静夜晚里格外刺耳的摩擦声接踵而至,假睫毛青年脚上的平底鞋和地面瞬时擦出火星。
“泰拳?”青年貌似不屑的问道。
接着就是看到青年借着蹬地之力而像前方腾跃而去,一记临空膝撞,以千钧之力压砸在泰国男人的面门上。
泰国男人还没做出反应就是朝后倒飞了出去,看着架势,这鼻梁骨是被活生生撞断了。
就是这猛力的一撞,青年又是由此借力,像只腾空而起的游龙,利用腹部强劲的力量,将身子一扭。
用来膝撞的左脚舒展后落地的同时,又将右脚劈叉而开成一定角度,生猛异常,还是借着下降之力,右脚就像砸桩之锤一般锤击于陈通明的后背上。
瞬间,就击毙了两人。
期间处处都彰显着借力的巧妙手法,可这借力的手法都是极其微妙的功夫,再者刚刚的几下那都是奋力凶猛了些,其他人看了都觉不出其中的门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群大学生们都是被吓得不轻,哪还能领会其中的巧妙。但捭阖不同,虽说自己没那份运气学受老爷子练了一辈子以至大成的太极功夫,可再怎么说也是日日都能见到猪跑的家伙。
“假睫毛”青年的借力虽然看着生猛,但其中的微妙变化也是懂得真真切切。
杆子不说其他,先是扶起了被掐的有些恍惚的李可可。看来除了脖子处有些泛红外也没什么大碍。
倒是这妮子可爱,见到捭阖过来将她扶起,受了不少委屈的她却没像一般的女生一样凄凄惨惨的哭鼻子。
而是两眼盯着捭阖,笑的花容灿烂,幸福,因某人而幸福得一塌糊涂。
杆子让李可可轻轻依偎在自己的身上,对假睫毛轻声说了声,
谢谢。
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一群人说道:“喜欢留下来的,我绝不拦着。”
凌晨时分,复旦校园的阳间小路上,昏黄的路灯灯光轻轻洒在坐在木椅上一对男女身上。
他,沉默,他,望着早已不曾有多少星星的夜空发着呆。
她,安分,她,盯着早已印入脑海和心理的脸庞发着呆。
“记的小时候,家乡的夜空是满天的星星。”捭阖带着复杂的神情望着夜空轻声说道。
“嗯?”李可可有些不解与疑惑。
“你,真的喜欢我么?”
“啊?…………恩。”李可可被突兀的一问,有些害羞的答应道。
捭阖还是一直盯着黑漆漆的夜,“小时候,她喜欢数星星,虽然觉得幼稚,但我愿意陪着她数,数一夜。即便隔天后又要重新数。”
“她,很幸福。”李可可有些落寞,但却傻傻的等着男人能再继续说些什么。她知道捭阖是什么样的男人。喜欢他的人也绝不在少数,她不求能成为他的初恋,但她想让捭阖会是自己的初恋。
“我和她订了娃娃亲,其实从一开始本来不太喜欢她的。小时候的她是个挺笨的妞,又扎着两条朝天辫,丑是丑了点。可我眼里丑美什么的都没关系,就是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东西太卷困人,我从小就是一个挺傲气的人,所以也一向不怎么待见她。
可她就是喜欢跟着我屁股后面跑,我爱进山弄点山跳,蛇什么的给老爷子补身子。每次去,看到她在后面偷偷跟着就跑的特别快,甩了她老远。她也知道我一开始讨厌她,可还是跟着我。久而久之没办法,也就让她跟着了。可一想起娃娃亲之类的就难受,所以还是对她爱理不理。有次进山,回来后的晚上听说她家里人满村子里的找她,他妈更是哭的差点晕了过去。我知道她肯定是迷了路,就一个人偷偷摸黑进了山找她。”
“后来呢?”李可可有些难受,略带哽咽的问道。一个能让平时略有寡言的捭阖说那么多的话的女人到底在他心目中是什么地位?
“后来?后来也就找到了,找到的时候发现她在我平时进山后常常坐着的大青石上坐着,正抬着头数星星,手里拿着那天进山是发现的一株药材,这药只能长在悬崖边上,对老爷子当时的喉疾有良好的疗效。
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摘到。再看看他披头散发的样子,腿上也都是伤,一眼看到就知道是骨折了,估计是从崖山掉了下来,幸运是命大就腿受了伤,可那崖底离大青石也有挺长的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到那的。
过去问她怎么坐在那,她就说坐在那能数星星,而且她说她知道我会到这来找她的。”
捭阖说完了话,转头发现李可可正咬着嘴唇,眼泪不自觉的滴滴滑落脸庞。
可她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是因为觉的哭出声丢脸,还是怕他因此厌烦她?
捭阖有些不近人情的不加以安慰,只是眼神柔和许多的看着李可可说道:“我说这些是不想耽误你,我是有娃娃亲的人,她和我,虽然现在关系不太好。但是两人的内心都又矛盾的记挂对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她,可我觉得我是喜欢她的。”
“可我没办法,我就是无法不喜欢你。”
“我知道。”
“对不起,我没办法。”李可可幸福的笑着,很幸福。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