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
“打从半高处看,世界最美好。”
- -尼采《处世之道》
从小学的数学书里我们经常能看见这样一句话:“一 个多面体从不同的方向看到的形状是不同的。”刚刚开始接触教育的我们,还不能领会到蕴藏在几何下面藏着的人生意义。但时过境迁,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再看这句话却有了不同的意义。
记忆中的夏天总是漫长且炎热的,虫鸣和闷热交织在-起,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燥郁。空气中的柳絮和飞虫感觉要把整个呼吸道占据。那时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香樟树, 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树皮上斑斑驳驳的都是岁月的痕迹,凑近看上面有不少的蚂蚁。站在树下,蚊虫肆虐。所以一到盛夏,我就离那棵香樟树远远的。有时骑车回家,还需要绕过那棵树,本来平坦的骑行道路上多了个阻碍,使我更加讨厌起这棵树的存在。
有了这棵树的存在,在老家的生活越发难挨。再加上年迈的爷爷奶奶,数着时间一分-秒地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每次路过那棵树,心里也只有没来由的烦躁。天起床后甚至连[ ]都不出了但每次还是能从窗口看到那一抹不甘寂寞的绿色。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我睡到正午才起来。突然意识到每天的这个时间家里的爷爷奶奶好像都不在。这个时候,窗外-阵清风恰好吹进来,吹进心里。深吸- -口,清风顺着鼻腔到达胸腔,瞬间满心满肺都是自然的味道。树叶沙沙作响,-时间整个人都放松了。走到窗边,发现楼下的香樟树下坐着-群老人:他们唱戏的唱戏,拉呱的拉呱。手理拿着蒲扇,都是群年过半百的老人。脸上却带着怡然自得的笑容。我在楼上听着他们爽朗的笑声,看着坐在其中的爷爷奶奶,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和我在-起时从来没出现过的。
-时间竟有些恍若隔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会想起之前的几天,竟从没见过此情此景。之前只要我在家,整个老房子就仿佛被低气压给笼罩了,每天窗户也管得严严的,怪不得从来没有听到过。我是来陪爷爷奶奶的,怎么到了最后又是爷爷奶奶反过来迁就我呢?我-一时间竟释然了,几十度的空气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眼前只有那群老人在香樟树下的画面,好的像是一幅油画, “岁月静好” 就是用来形容此情此景的吧。我就换了个视角看这棵树,对这棵树的看法就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搬上一个小马扎,坐到爷爷奶奶旁边。他们脸突然僵住了,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颜。树下祖孙三人坐在-起,和谐到无可挑剔。偶尔有几片树叶落下,树叶上密密麻麻的纹路都是岁月的痕迹。临走的时候,最后凑近看那棵老树,手指拂过古老的树皮,看着身后爷爷奶奶的微笑,眼前瞬间模糊了。回想起刚开始对他的记忆,这就是角度的魅力啊。
那天到最后,我没有问他们为什么每天都关着窗户。他们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说到一半,心与心之间感受着爱的连接就是最好的了。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那棵老樟树,有人厌烦他,有人靠他乘凉,有人收获快乐,还....人"把他当作家,那些小蚂蚁生活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