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雪泥——段落
#脑洞之现代版断垣#
蜀山湮灭，断了神树之根，神魔之井堵死，三界不通，天道开始错乱。神界清气浊化，神界衰亡，自此三位上古大神，女娲神农伏羲均不复存在。人界与众生相隔，盘古所化大地也日渐衰弱。天道运转失序，以李逍遥为中心，一众人物重生在现代。
#飞鸿雪泥#
【这是怎么了？】
青石敏锐地觉出，躺在身侧的人，今日有些异样。虽然言谈举止一如平常，可肌体略有些紧绷，呼吸微有些急促，笑声也偏高了些，不若平日那般温润。
那人听到青石的问话，呼吸滞了一瞬，转而轻笑着说没事。
并不明显地敷衍。青石心中习惯性地做出评估。
接着，细微的被褥悉索声响起，那人翻了个身，以背对着青石。
在逃避什么。青石继续评估着。
气息流转间并无阻涩，不曾受伤。那么，能让他闭口不言推搪逃避的事，就只会是与己相关了。
青石略一思索，今日不曾给弟子授课，亦不曾处理什么事务，只是去了太武师兄那里稍坐了片刻。这尚不至于引起他的这般反应。所以，只能是——
【阿书今日又听了什么闲话？】
果不其然，话甫出口，青石便觉出背对着他侧卧的人，不易觉察地轻轻抖了一下。
身体移向前，探出手臂，将那闹别扭的人抱在了怀里。
玉书今日
“唔……师兄……”
人尚未清醒过来，出口的声音还有几分含混。
玉书揉揉眼睛，正好看到身侧之人掀开被子穿鞋站起。
再度揉揉眼睛，望向微微透出亮光的窗口，正是卯初时分。
每日这个时候，师兄都会准时起来习练剑法，风雨无误。无论是在山上，还是在这里。
日日与师兄同榻而眠的玉书，也就自然养成了卯初便醒的习惯。
手中提了长剑，青石缓步出了房门。
红尘扰攘，不比山中清净。
甫出门，便远远听到数丈外的杂乱脚步声。隐隐还能听到前院有喧哗之声。
那是早起干活的仆人们在忙碌。
转过幽深小径，进入了一片竹林。
数竿竹茎挺立，在晨风中轻摇，竹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偶有晨露从叶片滑落，滴在微湿柔软的泥土上。
青石走到一处较为宽敞的空地站定，手掐剑诀，立了起手势，那剑便不疾不徐地在身周舞动起来。
青石的剑势并不凌厉，只是剑气绵绵意断神连从容不迫，每每让玉书感叹不已。
玉书倚着竹林外侧的一竿竹，目光落在竹林内舞剑的师兄身上，心里却是思绪起伏，一刻也停不下来。
转眼间，师兄已经陪他在家住了三月有余。师兄虽不提归程，他却很清楚，师兄不属于这里，总是要离开的，何况他还……
玉书无意识地翻着手中的喜贴，烫金的字体映在大红的背景上，格外刺眼。
这桩婚事，他从没瞒过师兄，他的心意，他也从没掩饰过。
他常常想，师兄那么清透的一个人，便是他甚么都不说，他也定是甚么都清楚。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师兄的心意到底如何。
若说对他这个愚笨的师弟无情，又怎会离开清修之地，与他在这红尘之地住了这么久。
若说有情，为何在面对他的婚事上，如此淡漠，一如师兄对所有事一般，不闻不问，任水自流花自落。
玉书满腹心事，正自纠结个不停。那厢青石已然一个收势，停了动作。
“呆站在那里做什么？”
淡淡的声音随即响起在耳畔。
玉书抬起头，却见自家师兄已然站在自己身侧。
“我……”
玉书微怔，话到嘴边却卡住。
“既然得空，便练习一下你的剑法罢。”
似是并不想他的回答，青石将掌中长剑递了过去。
玉书只得接了过来。望望如秋水般明澈的剑身，再抬起头来，青石已然沿着小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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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门声吱呀，玉书推开青石的房门，闪身走了进去。
房内一片漆黑。
玉书屏住呼吸，隐隐能听到床榻上有极清微的鼻息。
略有些庆幸，略有些失望，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一般，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
玉书尽量放轻脚步，摸到榻边，借着窗外的月光，
#飞鸿雪泥#
玉书在众人的簇拥下，刚刚将新人接进了厅堂。本就不情不愿，又忙碌了整日，玉书最初的一丝好奇早已消失殆尽，被折腾得头晕眼花麻木不堪，只想着快些应付过去，好偷偷溜到师兄房里，好好清净清净。
众人的恭维，家人的嘱托都通通过耳不留。只机械地按照喜婆的吩咐，完成一个一个的指令。
被牵引着跨过了火盆，又跨过了马鞍，一片嘈杂声中，进入了厅堂。
明晃晃的烛光，亮如白昼。满眼所及应着一片大红，不知怎么，让玉书想起第一次与师兄下山除妖时，剑下涌出的鲜血，一点一点浸润了那妖物的外裳。
……师兄？
一愣神的功夫，玉书好像在人群之后，远远看到了一袭青影。定睛细看，却再看不见。
许是眼花了吧？玉书自嘲笑笑。
师兄那么清净的人，怎么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一念既起，玉书再难按捺思绪。
满心念的都是他的师兄。师兄的味道清清爽爽，师兄的温度清清凉凉，师兄的话语清清淡淡，比起俗世繁华，师兄清冷出尘，恍如谪仙，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离世而去。只有与师兄肌肤相亲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师兄还在自己身边。可师兄却似从不在意。从小到大，他从来猜不透的，便是师兄的心思。
【一拜天地……】
玉书被拉扯着跪下，叩首。
当年入门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双膝跪在大殿，在三清面前拜伏。
【二拜高堂……】
玉书再次被拉扯着跪下，叩首。
那年拜过了三清，拜过师父，是谁拉着自己的手，将自己扯起。只记得抬眸的一瞬，便惊为天人。
【夫妻交拜……】
玉书被拉扯着与新人相对而拜，动作间，有暗香盈袖。恍惚那一年，谁牵了谁的手，谁许了谁守候。仙山之巅，雪落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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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闹的声音，隐隐传到后院，便是青石这处偏僻耳房，亦能听闻，何况，青石耳力极好。
收了功法，长身站起，来到窗口。今夜，他特地关了门前法阵，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也许，只是不想错过阿书的婚礼，毕竟是人生大事。
阖目倾耳细听，乐声渐止，人声鼎沸。青石默想着前院此刻的热闹场景。
自幼修道的他，并不清楚凡尘俗世的婚礼仪程。一鳞半爪的内容来源于师兄弟们的闲话，或者是阿书读的闲书。
只知道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原是人生最得意之时，他的阿书，原本就气度不凡。此刻，想是更加神采漾然。
思及此处，青石微微摇头，自嘲一笑。若是看得见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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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明明应是朦胧状态的人，却在他起身的瞬间，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师兄别走。】出口的低喃带着酒气，清晰地传入耳畔。
微怔，青石下意识地回握住温软的手掌，那手掌的温度仿佛沿着掌心一直灼到心里。【快睡罢。】另一手安抚地拍在玉书背上。
【师兄别走。】玉书仍然坚持着，手握得愈发紧。出口的诉求如年少时一般，坚持中隐藏着一丝希冀。
青石眉心微皱，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许是那份灼热，亦或是那丝希冀，让素来杀伐果决的心思有些理不清的混乱。明明该规避，却应了那人的诉求，顺着手掌的力度，躺在那人身侧，【师兄不走。阿书安心睡罢。】
玉书的唇角微微上勾，显露一丝说不出的得意。手掌与青石的十指相扣，身体动了动，调整了姿势，在师兄的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轻呼了一口气，随即沉沉睡去。
青石微微侧首，任玉书枕在自己肩头，一如从前，温热的呼吸渐渐深沉。手臂横过玉书坚韧的腰身，仍然是思念的罢，否则，便不会放任他这般靠近。只是，过去的终是过去了，如今，又如何能回到从前。不出声地透了一口气，青石了无睡意，静静地听着怀里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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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几乎在觉察到妖气的瞬间，听到了轻快的脚步声在朝妖怪的方位跑去。灵息清纯，是未曾沾染红尘的孩童。青石脚步未顿，眉端却已微微蹙起。这妖物修为不深，一记惊雷闪足以将其打得灰飞烟灭，可是，以这孩童的速度，即使未被自己招式伤到，也必定被这妖物先一步伤到。若先救这孩童，应对妖物失却先手，它则可重创自己。耳畔听得那妖物低声嘶吼，不复方才的惊恐，反隐隐透出几分得意，青石便知，那妖物亦知自己陷入两难之境。脑中霎时已将身周情势计算了一番，指尖咒诀毫不犹疑，剑指弹出惊雷。脚下骤然加速，掠至那孩童跑来方向，迎个正着，左臂探出，将那小小孩童抱住，旋身间，已周身遍布罡气。以背迎向窜前妖物。那妖早已耐不住青石法力，妖力将散未散，趁此良机，一爪猛抓向青石后心，眼见青石避无可避，泛着绿光的爪尖都已感受到了修道人的温凉身体，与迸溅出的温热血液，却突然后继无力，再也抓不下去，妖怪低头看了看，却见一柄长剑不知几时，插在了自己的胸口。震天动地的一声嘶吼，妖怪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青石抱着那孩童，反手拔剑，先一步刺中妖怪，自己又先侧过了身体，避开了致命一击。饶是如此，肩头被那怪抓了一记，血液喷涌，且肩膀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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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瞬间，回神清醒，窗棂风声幽幽，夹着几丝腥咸的空气透窗而入。不同于岳池安静的住所，亦有别于近来住惯的玉府后园。
是了。蓬莱位居东海之上，难怪风中也弥漫着海腥气。
灵识尚不足以探察外物，感知倒恢复了七八成。室内颇为安静，除了风声，别无声息，应是空无一人。腥咸气味以外，还有一丝微弱的檀香，却不浓烈，想是早已烧完，尚未换过新的。
青石微微动了动身体，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胸口痛楚也减弱了许多，剩下些许隐隐作痛，已在可承受范围内。
自哂一笑，这伤已陪伴了自己许多年，这感觉倒是早就融入了身体一般。只有阿书一直殷殷切切罢了。
阿书……
不知不觉念头便转到了那人身上。便如身体的感觉一般，心魂里也不知不觉就刻下了这样一种习惯。
再次牵动淡薄唇角，几分自嘲几分无奈，阿书新婚燕尔，应还在玉府罢。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至门边，落地声很轻，是修道之人所穿的云鞋。脚步声停在门前，略踟蹰了片刻，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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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恰在此时发作起来，胸口经络痛楚难当，加之阴凉之气入体，发起热来，脑中也失了往日清明。
迷糊中只觉得有人一直陪在身侧，清凉真气时不时地输入到高热体内，让他减去不少苦楚。还有苦涩药汁喂到唇边，他只下意识地张口吞咽。
是阿书罢。混沌中只有这个念头翻来覆去地在脑中出现。阿书定然自苦，待回复神智，只怕要费一番唇舌，才能抚慰得好了。
待他从谵妄状态中回复过来，已然是半月之后。
【道友，恕我冒昧……】前来探望的守剑堂长老客套了几句之后，欲言又止。
【道友不妨直言。】青石眉端微挑，等待对方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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