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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情深夜无眠

2020-07-18  本文已影响0人  伍宁

 

      接到通知要与本地驻军联谊,子怡有些慌张,不擅韵律的她不知为何总是在公众的场所被揪出,要浪费许多无辜的脑细胞才能摆脱当时的尴尬境地。于是,有些惧怕这样的活动。纠结了许久,还是答应了。这已是多年的隐疾,总不能因噎废食吧。更重要的是还有些许期待:对于她而言,军旅,那是另一个世界,多少有些神秘感,有些小小的诱惑。

      最后一次去那里已是很久远的事了,少女时的子怡曾作为舞蹈演员随团慰问演出。光阴如水,二十年中,许多事物都已变幻,退去当年青涩,不知旧地重游时又会有怎样的一番感触……

      晚7时,准时到达部队礼堂。看了四下的阵容,才明白,原来是看演出。呵呵,害她白担心半天,这次的细胞受损得更冤。从舞台上高悬的条幅中可以看出,级别和规模可不低:“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慰问演出”。

等候

      演出尚未开始,但等候并不漫长,因为礼堂两侧坐满了部队的将士,整饬且英气,很是漂亮。再两侧便是文化墙,一面是书法,一面是摄影。子怡最喜欢的是一幅行书的条幅:“马踏青山处处辉,古纳河畔唱英雄。”最初是因为它的洒脱不羁、风流飘逸,便留意看了,因为夹杂着繁体,识别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大意。一时间竟联想到“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的豪迈与悲壮来,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崇敬。再加之挥墨者又在此间写入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便更多了份亲切......

      歌声起,不是演出的开始,而是两列士兵在相互拉歌:“特务连,来一个!”......“步兵连,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每一方唱罢,总要声势浩大地喊上几句。其整齐、洪亮的功劳多半应归于两队的指挥,那富有鼓动性的语言,刚劲有力的手势,远比乐团的指挥更有可观性。

    “行了,别唱了,喊了一宿,也没唱几句!”一位显然是干部模样的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大声嚷着,但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责备,反而流露出浓浓的自豪与宠溺,“哄.....”战士们都笑了,大家都知道:演出就要开始了。

      相比较唱军歌,子怡还是喜欢他们拉歌时的气势,在其中,很有感染力,虽音量过大,有些噪,但也愿忍了。

溜号

      演出已近一个小时,子怡有腰疾,不能久坐,此时,礼堂中因人多、照明灯和刻意的封闭,十分闷热,她便悄悄地拉了同事溜出去放风。没想到,刚走出门口就遇到了其政治部的李主任,说到端午时曾在山顶擦肩而过,并热心地指明了卫生间的方位。他,曾邀参加她们的艺术节,大加赞誉。此行,也该是他一手促成的。喜欢他半是军人半是文人的直爽与率真,也暗暗希望他在这里挂职期间,能将这里的风土人情深深铭记,在不远的将来,能促成更大规模、更高层次、更广范围的通联。

      为了不拂其美意,她们还是去卫生间“参观”了一下。然后,就在这处的广场中漫步。场院中栽了许多山间才有的野果树,此时正是山丁子开花的季节,满树的白花比记忆中的大出许多,害得子怡都有些不敢确认,倒像是想像中的樱花、梨花之类,但想了想这里的气候,还应该是它吧。这里本就坐落在山间,远离人烟,空气中弥漫浓郁的花草香气,直入心脾。天色虽已微微暗了下来,但依然可以看天空的清澈与辽远,这样的美,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她都是一种诱惑,更别说是那些常年生活在都市中的他们:一些候场的演员带着浓浓的装三三两两地在不远处悠然地静静倾听......熟悉的乐曲响起《踏歌起舞》,也是因为某种机缘,我对这首歌已有了特别的感情,一边是盛夏初夜的清凉静谧,一边是深情大气的演绎,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献花

    歌声起,场上场下气氛一样的浓烈,一位年轻的战士向歌者献上了第一束鲜花。既不是玖瑰,也不是百合,而是山间常见的野草,配上星星点点不知名的野花,下面还细心地用玻璃纸包了,很是雅致。

    之后,随着节日的精彩与场景的升温,事先精心准备的花显然是不够了,于是就有人抱来一捧洁白的山丁子花,看样子,一定是从哪里刚刚折来的,有些淩乱,但依然自然得可爱。受了启发,便总有矫健的身影从身畔掠过:不愧是行武之人,反应果然灵敏!

      但也有腼腆的,同事身畔的一位小战士总是跃跃欲试,也想和战友们一样冲上台去献花、合影。但鼓了几次勇气也没能站起身来,最后还是在年长他许多的同事的鼓励下,才迈出了第一步。那激动、那雀跃的心,隔着人,都可以感受。

      为献花举动画上最为浓重一笔的是其貌不扬但颇有魅力的韩团长,他在谢幕仪式的答谢词很是简短但风趣:“演出十分精彩......献花也很踊跃,只是你们把我刚栽的山丁子都给擗了,明天早上三点都起床给我种树去,行不行?”“行!”谁说军中无戏言,这样的默契、这样的和谐不更让人感到舒服、亲切?这样的诙谐、随和不但没有丝毫抹煞他的威武形象,反而更让人肃然起敬了,此刻,子怡终于明白,会有这样的氛围,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超时演出

    节目单上只有十七个节目,十五个独唱、一个相声、一个小品,但演出足足进行了四个小时一刻种,据台上演员的介绍,通常下这样的演出是两小时一刻钟,足足超时近一半的时间。是战士的真挚打动了他们,还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触动其心底最柔软的丝弦,激发其最澎湃的热情?我想是二者兼而有之吧。

    回程时,已近子时,子怡心却如这清凉、温情的夜,不倦,不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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