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长发及腰,可我再无资格娶你
时间的无情在于人们只能在醉生梦死里回忆以往那些痛苦而又难以割舍的岁月,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从前。
当从前喜欢的女孩长发及腰走在自己身旁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在一起的理由时,那是一种怎样的心痛?
曾经在日记里无数次写下她的名字,曾经为了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曾经以为那就是全世界,以为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是爱情,就懂得可以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
十年以后,当她长发及腰站在自己身边,当她精致的妆容让你不敢看她哪怕一眼,当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理一个清汤挂面头的女生时,你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再去肆无忌惮的喜欢她,再去无所顾忌的追求她,再去把她当成全世界去喜欢她。
因为她从一个理二寸头发的小女孩变成一个马尾的中学女孩再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的记忆里,都没有你。
在所有开心快乐和痛苦的记忆里,也没有你。
你只一个曾经啰嗦无聊而又懦弱地喜欢过她的人,一个无法面对自己自欺欺人却永远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
因为,年纪很小的心里装着貌似很强大的理想,你以为,你可以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气冲进世界的洪流里去改变自己以为的“世界”。
可以在自己“衣锦还乡”时让她看到自己的“成就”,用没有任何本钱与把握的自负去迎接那根本没有人可以搞得懂的社会。
可是,当你把她失去,当她从你的生活里淡去,当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当你不再是那个无所顾忌喜欢她的人,当你出现在她面前,觉得和她走在一起都是拘谨和手无举措,在黑夜路灯的掩饰下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时,当终于可以正视她,却不是以喜欢的名义时,一切好像都已经太迟了,她所有快乐痛苦的记忆里没有你,她所有经历过无人相言说的日子里没有你,你还有什么资格面对长发及腰的她?
更何况,那是十年,整整十年。
年纪很小的时候,觉得和喜欢的女孩能够共握一支笔都是可以开心快乐几天的事,觉得能够把喜欢女孩的水瓶握几次、作业本翻看几次都是激动走路都会跳起来的事,觉得能和喜欢的女孩这借口顺路一起回家是可以吃饭都会跳起来的事。
觉得,要是她对你笑一笑觉得全世界只有你。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有那么单纯那么简单那么无所顾忌只有喜欢的日子了。
因为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会那么简单却又纯粹了。
在从小屁孩长成老男孩的过程里,在从懦弱胆怯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孩童时代,到现在口无遮拦满口脏话的年纪,失去的,是那一份只有喜欢没有任何杂志的纯真,那份执着与全世界只有你的认真。
我还是想说:不管我在你心里曾经是什么,不管你曾经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是否有某一刻,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我还是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一个很无聊很啰嗦很懦弱的男生,喜欢过你,可是,可是等你长发及腰时,我却再也没有资格娶你。
十年之后,在我和挚友的积极组织下,终于有十多个小学同学聚在一起,忘记平日学习、生活、婚姻的种种开心与不开心,生活的甜蜜与艰难,聚在一起,再做一次肆无忌惮的孩子。
当第一次说希望可以聚会时,谁也不会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人表态想聚在一起,哪怕闲聊一会也好。
有的已经为人父母很多年。
有的从黄土地走出去到大城市漂泊无定艰难困苦尝遍。
有的外出求学一路坎坷。
可是,见面的那一刻,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谁都忘了自己父母、学生、漂泊者的身份,我们都是一群孩子,一群曾经在一间破烂教室里打打闹闹吵破天的孩子。当啤酒瓶拖起来不再是没有礼数,谈及那个年月里所谓“敏感”的话题不再觉得羞愧,大家真心祝福班里的模范夫妻,真正意义上的班对时,我们才知道我们已经很“老”了。
原本以为会打破天的事原来是最普通最正常最应该的事,原本以为是全世界的事现在变得那么简单和可笑时,我们再也不得不去质疑,我们已经长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你已长发及腰,可我再无资格娶你
夜晚十点的陇西县城,车水马龙,行走在大街上,忽远忽近看着远处的他们,回想过去十年走过的路,望望新年又要去的远方,想对他们轻轻道一声祝福:
祝福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砥砺前行,纵情奔跑,让岁月记住一直含泪奔跑的我们。
不管我在你心里曾经是什么,不管你曾经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是否有某一刻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我还是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一个很无聊很啰嗦很懦弱的男生,喜欢过你,可是,可是等你长发及腰时,我却再也没有资格娶你。
长大后,可以名正言顺谈恋爱的时候,曾经认为是全世界的那个“我喜欢你”,为什么会那么廉价?而且那么让人难以相信?那么的轻易又不纯真?
原来,2017年,又走过了一个月,已经从1变成了2。
感谢有你,让我从毛头小子变成了大孩子,一个再也无法完全纯粹喜欢你的大孩子。
201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