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16

郑辉辞去临时工，随着部分架子车，来到某县的菜市场。

他已观察了很久，那些自行车、架子车上的菜和本地菜的长势明显不同，又肥又大，很有卖相，每次都是这些菜卖得差不多了，本地菜才开始卖，他想看看这菜到底有何不同。

来到某县的菜市场完全是个意外，因为他发现那些架子车走了二十几里路就停了下来。在那里，他看到很多架子车在某个库房装菜，这类似于一个蔬菜批发点，但不是蔬菜原产地。

他在那里观察了两天，都是大货车或拖拉机把菜拉进库房，架子车再一批批拉走。他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在那里进了一批菜，等他运到本市的菜摊，再卖给当地自产自销的小贩。

这种生意持续了几个月，每月的收入是上班时的两倍，但都是昼伏夜出，非常辛苦。

时间很快来到秋季，秋风吹过，满山遍野的树叶泛黄，纷飞着凋落，夜露渐重。郑辉骑着自行车在并不平坦的马路上，载着一百多斤蔬菜显得非常吃力。

两束刺眼的灯光伴着一阵突突突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他旁边擦身而过，那是一辆满载蔬菜的拖拉机。

拖拉机渐渐远去，很快就剩下一个小黄点，他本来想追上去，跟着它也许会骑得快些，但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自己也有一台拖拉机就好了。

拖挂机只有大队才有，而且只有一辆，听说买一辆要好几万，按目前这种赚钱速度，自己啥时侯才能攒够呢？

有一天，他无意中闲逛到贩菜市场背面的卖肉摊位，看到两个卖肉的即将收摊，正在数钱，摊前只剩几块肉。他问了一下价格，其中一个马上说，你全要得话，可以便宜点，他于是说了个很低的价格，想不到那人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本来是想买个半斤八两，在出租房改善一下伙食，但没想到那人会那么便宜卖给他，他只好都买了。

难道这里的猪肉这么便宜？他以前真没注意这里的肉价，只是想着贩卖蔬菜，今天的价格让他感到意外，但这猪肉都是凭票供应，他们都是在哪里进货呢？

如果自己找到了进货渠道，怎么卖给那些摊贩呢？

郑辉再次贩菜时就留心着这些问题，直到有一天找到答案。

如果只依靠本市食品厂收购农家猪，恐怕永远也供应不了那么便宜的肉，答案只有一个，从外地进货，从外地的养猪场进货。

而本市的猪肉市场实际上有两个，一个是国营菜市场，货源来自食品厂，凭票供应；另一个是农民自己家里杀了猪，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卖，属于自产自销，这个自己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弄清了这两件事，他立即行动。

郑辉很快就找到A市的乡下屠宰厂，用较低的价格批发整片的猪肉，乘着夜色再运往本市的市场。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独门生意，因为当时各菜市场还在用肉票，而那些地摊却在打擦边球，说是自产自销，也卖起了猪肉。他就给这些地摊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