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心柔软,却有力量
1
我的爸爸是个对自我道德要求极高的人,说话做事总是习惯性地思前想后,顾及每个人的感受,力求做到让大家都满意。委屈了就暗自吞下,吃亏了安慰自己“吃亏是福”,受伤了还要找理由替人开脱。很善良却也活得很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隐忍得太久,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常常夜不能寐。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他不是一个好人,不要那么的善良,不要那么的隐忍,不要那么的大度,那样他就能活得轻松,活得自我些。我亲爱的爸爸,也就不会被失眠折磨得如此痛苦。
从小爸爸对我和弟弟的管教就极为严格,“与人为善”、“吃亏是福”、“以德报怨”、“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这些经典的语句在我们的成长中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这些理论也被我深深地信奉了很多很多年,在那些年里,我几乎没有与谁发生过争执,永远的柔声细语,永远的波澜不惊。像一个没有脾气的“好人”,面对伤害一忍再忍,面对责难一退再退,硬生生地活成了他的翻版。
可慢慢地我发现,善良和忍让在为我赢得一些好名声的同时,也带给了我很多的困扰和不快乐。有些伤害真的不是无视就可以痊愈,有些委屈也的确会让自己憋出内伤。当给予被视为理所当然,稍有偏差便会招来怨恨;当退一步被误读为懦弱,换来的就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得寸进尺……
我开始反思,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样扭曲地活着我不累吗?为什么受伤了还要逼自己强颜欢笑?为什么连自己的情绪都不去尊重?为什么明明不爽却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曾在意过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与内心的自己,开诚布公地展开了一次长谈。原来,我并不想做什么“圣人”,也不想要没有感情的躯壳,一成不变的笑容。如果那声“好人”需要以牺牲自我作为代价,这样的美誉,我宁可不要。我只想做一个真实的人,一个生动的人,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喜怒哀乐,开心时笑,难过时哭,委屈时为自己抱不平,生气时头也不回地走掉。哪怕不被喜欢,哪怕会得罪人,也要勇敢地表露自己真实的感受,哭就哭个酣畅淋漓,笑就笑个尽情肆意。
2
记得《我的青春谁做主》中的高齐说过这样一句话:“好人都是被架上去的,一旦架上去就下不来了,所以就只能一直当好人。”当好人是很累的,因为一旦有一天觉得疲倦了,没法再一如既往地满足别人的期望,很可能就会从一个所谓的好人变成大家口中的坏人。“一角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并不反对善良,相反,善良是我们行走在世间,最最重要、最不能或缺的品质。它让我们看到人性的美好,宽容的可贵。哪怕吃过再多的苦头,受过再大的伤害,看过再多的欺骗,也不应该成为我们放弃善良的理由。
我们反对的是无原则的善良,是没有底线的退让。可以善良,但是善良有度;可以忍让,但不是凡事忍让。就好比爱人再三出轨,视婚姻为儿戏,而你还一次次地原谅,那就不是善良,是懦弱。不是宽容,是纵容。
面对伤害,你要做的是正视和反抗,而不是一味忍气吞声,频频点头哈腰,不要让自己的好变得廉价。毕竟,这个世界没几个人值得你,把身段放得一低再低。弯腰的时间久了,只会让人习惯于你的低姿态,你的不重要。
你要学着像简爱一样,不卑不亢,字正腔圆地说出自己的愤怒:“你以为我会无足轻重的留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缈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我们不随便伤人,可也不随便被人伤。
真正的成熟,不仅懂得克制地把刀剑插入刀鞘,更懂得自卫求生时果断地将其拔出,而不是任人刺得鲜血淋漓。伤害就是伤害,我们都得直面,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成长。
没有谁是天生为谁而生的,如果有,也只是自己。我最钦慕的女子,温柔而不软弱,成熟而不世故。懂忍让,也知反击;能温柔如水,也能霸道犀利;有“你若真心待我,我必拿命珍惜”的感恩,也有“我若离去,后会无期”的决绝。
如艾明雅说的:“我认为的好女人,除了忍耐,也有谈判。除了委屈,还有宣战。有底线,有专业,有战斗力,有除了善良能够拿出来作战的剑。然后在遭遇挑战的时候和这个世界冷峻谈判,而不是‘看在我这样善良的份上,求你放过我。’”
这样的女人,不会轻易发火,但不代表不会发火;可以装糊涂,但不代表没有底线。底线之上,包容忍让;底线之下,绝不退步。每个人的底线或许会有不同,但它必定都是我们在生命中最为看重的东西。一旦没了底线,那些于我们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会像沙子一样从我们手中一点点地溜走。
3
在生命中,我们都曾有过这样一种体验:明明很努力地对一个人好,却得不到同样用心的对待?明明退让了许多,隐忍了许久,却还要承受那些莫名的不公平?拼命去找,却没有答案。也许,这世间所有的亏欠,多半都是因为不够爱吧。慢慢地,我们学会了隐藏伤口,学会了不去在乎,不去硬挤那个走不进的世界。
其实,别人爱不爱我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爱自己。外界给予的安全感,终归不如自己给予的来得稳定、来得持久。苏芩说“女人就是要富养自己;你身上所有的焦虑和戾气,都是亏待出来的。不想被世俗浸透,那就从现在开始,先爱上自己。我们要对自己足够好,才能一直优雅到老。”所以,在善待别人的同时,别忘了留一份爱给自己。
而爱自己,很重要的一条便是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情绪。不去违背内心地曲意迎合,而是用最真实最自然的状态与人交往,永远都不丧失自己的真性情。你无需一直妥协,更无需去取悦别人。生命很美好,我们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而不需要在那些误解你、冷嘲热讽你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们只不过是恰巧路过了你的生命,仅此而已。
要知道,世界之大,总有人视你为生命,也总有人视你为敝履。有人喜欢你的真实自然,就会有人讨厌你的心直口快。与其绞尽脑汁却又徒劳无功地想着如何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还不如努力尽兴地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你很珍贵,所以要活得很高贵!
最后,借用莫言的一句名言,与君共勉:“一个人,风尘仆仆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活着,这才是最好的态度,不要在不喜欢你的人那里丢掉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