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山神庙下
石庄坪崖顶,“你迷路了。”在彭蒿看得入神之际,从他的身后右方传来这阵说话声。彭诧异地转身回头,在距他距他六七米的另一处悬崖边上,赫然出现了两张石凳,一张石桌,以及背对着他坐在石凳上的酒疯子,他的酒瓶依旧如影随形。彭心想道:“刚才出林子的时候怎么没看见这有人,以及石桌石凳,难道我眼花了,还是没注意。”
他并没有很在意这个,向疯子走去,说道:“哦,我没有迷路,我只是在…”,“我不是说现在。”疯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彭蒿走到石桌旁在疯子的对面坐下问道:“我是在找人,你有没有看见…”,“我知道她在哪。”疯子居然料事如神般的继续打断他的话说道。彭蒿赶忙焦急地继续问道:“她在哪?”疯子此时拿起了酒瓶猛喝了一口之后,坐在石凳上向后转过背去,拿着酒瓶的右手扬了起来并伸出食指指向出现海市蜃楼的天空,同时说道:“在那,呵呵。”疯子仍是不改往日的疯癫做派。随后他又转回身来,右手也在天空挥舞了180度,手指又指向了彭蒿身后的地方,继续醉态酩酊地说道:“在那,哈哈…”彭蒿向左后方转过头去,看见了隐藏在几株小松树和乱石杂草后的一个似小房子,小石屋的东西。疯子说完以后便起身向着石屋摇摇晃晃地走去, 同时故作神秘地说道:“不想抱憾余生,就跟我来。”
彭蒿诧异之余便也起身跟在他身后几步,向石屋走去。虽已是战战兢兢的步伐,但在愈发接近之际,彭蒿不忘上下打望这座石屋。他发现这石屋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主体部分都悬在悬崖边缘之外,似险峻山峰上的灵芝般摇摇欲坠,顷刻玉殒。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不易被肉眼发觉,若不是疯子指明方向,彭蒿定是无法察觉,似大海寻针。疯子先其几步到达了屋内,彭蒿紧随其后走到了石屋的门前,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庙,山神庙,像是荒废了几个世纪般的破败不堪。
他走进庙内,疯子背对着他站着,目光紧盯着面前的一面墙,看得入神出奇。彭蒿细看,才发现镶嵌在墙体内的木条门框,似乎这是在建筑之初就故意堵住的这扇从未开启,通往未知的石门。他继续环顾四周,已看不到任何庙的影子了,没有壁画,没有神像,没有祭台,没有香火,……没有信仰。只有右面墙根处的一张破烂的草席和零散一地的,喝过的,没喝过的酒瓶。左面墙体上方残破掉的几个石块,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空洞,承担着小窗户的“职责”,白昼的微光“无力地”透进庙来,无济于事这里的昏暗与潮湿阴冷。看来这里便是平日里疯子夜晚的归隐之所了。
彭:“老人家,你真的知道她在哪吗?”疯子并没有转身说道:“当然,不仅如此,失去妻子与两位亲人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你的父亲在你9岁时意外失踪,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你的姐姐也在六年前死于一种未知的疾病,而航天局招募的最后一批培训人员中,学员编号’0617‘即使是以第三名的成绩,完成所有初试任务在即将上岗之际,却被告知因日趋恶化的气象危机而被迫全员解散。” 疯子此时开始慢慢转过身来并说道:“彭蒿”他紧盯着彭蒿吃惊的眼睛“我跟你一样讨厌这个名字。”彭蒿呆滞惊愕之余说道:“你是〈天楼局〉的人?”(政府秘密机构,可以在几秒之内知晓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所有底细)。
他继续问道:“我妻子她到底在哪?”疯子:“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我可以肯定,白瑶现在不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疯子开始绕着彭蒿挪动脚步,并走到了他的身后,彭蒿也跟着他原地转身,在彭蒿背对着堵住的石门之际,疯子开始慢慢地靠近他,并把双手搭在了他的双肩,眼神变得凶狠且坚定无比说道:“这不重要,你记得醒来之前的事吗?你是怎么到醒来的那间房子的?”疯子此时情绪开始变得莫名激动起来并推着彭蒿向后方移动脚步。彭蒿的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疯:“你迷路了,还是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到那的?”彭:“我不想听你的疯言疯语。”疯:“你还是执迷不悟!”彭蒿后退着说道:“不,你一定知道她的消息对不对?”疯子的情绪变得愈发激动,动作也愈发粗鲁激烈,他大声吼道:“你根本就不记得!”彭蒿亦是如此:“不,你只要…” 疯:“你睡着了,你醒了吗?”彭蒿此时已离石门只有半步之隔:“她在…”,“砰!”突然!疯子在他还未说完之际怒吼道:“你到底…”并迅疾猛烈地推了他一把!彭蒿措手不及,猛地向身后倒去,瞬间!彭蒿竟从身后被封住的石门之中穿墙倒出!这过程在他们二人的话音未落之际,瞬间完成,且墙体并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让看者眼花缭乱。石门之后的悬崖外,彭蒿快速地坠落:“啊!…”下坠途中他昏了过去……
“啊…”吓得叫出了声,彭蒿惊醒,猛地睁开双眼,并快速弹坐起来,急促粗重地喘着大气:“呼…呼…”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是躺在另一间好似实验室的房内的床上。他摸了摸头,似有轻微脑震荡的疼痛感,记忆也愈发模糊。彭努力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他慢慢地挪动双腿,艰难地下了床,蹒跚地向着房门外走去。那边似乎还有一间房间,越靠近房门,那间房子内的景象愈发清晰,四五排的电脑整齐地排列着,且上面显示的画面是一致的,是某种监测数据似的东西,这几排电脑长桌的前方墙面上,有一块铺满整面墙的巨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与一众电脑一样的数据图像。
彭蒿左手撑着门框,正看得诧异之际,一阵似在淋浴洗澡的声音,从这间房左面的一个小房间传来:“澌…“,“吱,嗒!”扳动门把手的声音,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走了出来,并用毛巾揉搓着头发:“哦,你醒了,稍等。”说完便向更加靠里的房间走去,随后他穿好了衣服,并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头发也十分的整齐利落,出现在彭蒿面前。彭蒿向前慢慢走了两步,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锁定了两秒后,心想道:“这不就是刚才的疯子吗,只是看上去年轻了不少,整体形象焕然一新,且现在的装扮就好似一位研究员,一位科学家的形象。”他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谁?”疯:“就你看到这样,或许你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彭:“我是怎么掉下悬崖的?我记得那扇门明明是封住的,又是怎么到这来的?还有这是哪?”疯子从冰箱取出两罐啤酒,扔给他一罐后,笑笑说道:“不可思议是不是,有时候太过真实的,一定不是真相。”他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优化后的全息影像技术让你信以为真,AI性能逐年飞升,始终未能突破某种瓶颈,而你刚刚成为了第一个被‘小班’拯救过的人类,这里是蜂朝气象卫星发射基地的指挥中心。”彭蒿打开酒后猛喝了几口:“航天局不是早就解散了吗?”疯:“本来是这样的,跟我来。”说完他朝里屋走去,彭蒿也跟了上去。疯:“哦,对了,你还是叫我‘教授’吧,我是退役了的宇航员,现在是气象学家。”
越往里走,这间房也是实验室模样的屋子,穹形的玻璃罩子排列两行。里面充斥着“小白鼠、蜂鸟、鲭鱼等小动物,还有一些小麦、水稻等农作物。”边向前走,教授对彭蒿说道:“近些年,由败血症所引起的天鹤病患者数量逐年增长,死亡人数亦是如此。我们推测某种未知的地外文明,可能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对我们使用了一种…我们暂时称它为——气象武器,莫名失踪、失联事件较以往更为频繁,不只是人类,所有农作物将不再适宜日趋恶劣的气候变化,这个星球上的动植物,一切有生命的物质,都不能幸免于难。不足百年,世界的一切都将灭绝殆尽,彻底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教授此时走到了一节,里面是一株水稻秧苗的玻璃罩室:“从30年前,世界各政府都接连取消了一切对地外文明的探索计划”,他按下了罩室上一侧的一个按钮,“并解散了航天局。”里面的秧苗竟随之瞬间枯黄,如沙粒般崩散。彭:“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教授带着他走到了最后一节玻璃罩室边,这里面是一只看起来,普通的蜻蜓,彭蒿疑惑地看着它。教:“4年前,我在跟随一支地质勘探队下到武隆“龙缸”天坑底部时,发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他随之按下了罩室上的一个按钮,同时说道:“萤火蜓!”这时,罩室内的这只普通蜻蜓的尾部,竟发出了一种似萤火虫的微弱绿荧光!彭蒿惊愕此刻异常之余,教授继续诉说着他的武隆之行,他的回忆“画卷”在二人“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