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十二将I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招供和具体安排
一个小时后。另一间会议室里。
白素心坐在圆形议事桌的主座上，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品味。茶是淡绿色的，杯中飘出袅袅的白色香气。五名灵使围坐在她身边，每个人身前也都各摆着一杯茶。一张木棉镇的地图摆放在圆桌中间。
“你们先出去吧。”白素心转过头，向侍立在一边的白衣侍者说。
“是。”
几位侍者同时躬身行礼，随即排成一列，离开小会议室。
“目前的计划，大体就是这样的。”
白素心轻轻地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这种茶是口味很淡的清茶，还不是很烫，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她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如玉般温润的面孔。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守卫木棉镇的东面和南面，防止灵芝和她的同伙逃入苍木山脉内部。这次的任务，也和上一次一样。只要你们能解决，我就不会轻易出手。”
“师父，我和叶兄应该可以共同守卫一面吧？”冷寒率先发问，“我们的冻结之风应该能够在第一时间限制住他们，还能节约大量的时间。”
“没有那么简单，小寒，”白素心摇头，“灵芝和她的手下比付国平、谢宝他们要难对付得多。他们应该拥有很强的集体隐蔽能力。哪怕是我，也无法保证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并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
“那就一定要把他们分隔开。”
李文信伸出手，用手指在地图表面轻轻划动。
“或者说，在发现他们的那一瞬间就立刻出手，先拿下或者击杀其中一个或几个。这样一来，他们的集体隐蔽能力一定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只要我们自己的布阵不出问题，他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付国平说过，他们接头的时候，只能看到灵芝的人影，感知不到其他任何人，”雷曦说，“如果灵芝真的带着跟她能力相近的手下的话，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他是在被我催眠的情况下供述出这一点的，”薛梦怡说，“应该不是在说谎。我觉得，这应该只能说明，灵芝的隐蔽能力是他无法看透，也无法破除的。”
“是的。”
白素心点头，随即抬起手，指向木棉镇的东部，再指向南部。
“我和黄总督的想法是，让你们五个人分成两组，分别镇守木棉镇的东部和南部，并分别跟从一支战斗灵师小队一起行动。”
“啊？是这样吗，白将军？我们不需要帮忙押送付国平和谢宝吗？”叶恒远问。
“不需要，”白素心摇头，“押送付国平和谢宝的工作，由苍青城治安队来负责。学院那边派来的学员也会参与。本来，黄总督和治安队的几位队长想让学员们和你们一起负责包围工作，但我、杨厅长和郑总队长都不同意。在这一批学员中，不少学员和你们几个的日常关系都不错，很有可能会认出你们来。更重要的是，他们毕竟比较缺乏实战经验，有可能会妨碍你们之间的配合。”
“那……白将军，这次怎么分组？”李文信问。
“你和小寒一组，镇守南部，”白素心说，“雷曦和小远、梦怡一组，镇守东部。”
“啊？”
叶恒远和薛梦怡同时抬起头，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露出面具也难以遮掩的尴尬。
冷寒和李文信则同时把目光投向叶恒远，两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怪异。
“你们都知道，武灵融合的力量比双人组合技要更强大一些。”白素心淡淡地说。
“嗯？”
李文信瞬间瞪大双眼，紧盯住叶恒远和薛梦怡，却没有说什么。
“我把具体的安排给你们讲一讲吧，”白素心把地图拉到自己面前，“讲完之后，我们还要再次审讯谢宝。他的供词对我们很重要，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计划。梦怡，你现在能对他用一次催眠术吗？”
“可以的，白将军，”薛梦怡点头，“但是，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强行对他使用催眠术的话，他可能会精神紊乱，甚至精神崩溃……”
“没事，”白素心摆手，“你不用担心这个。这个问题，我可以解决。”
安全厅。地下审讯室。
“唔唔唔……”
谢宝不停地扭动脑袋和四肢，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三个彪形大汉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个用双手掰开他的嘴，另外两个从左右两边控制住他的身体。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端着一个大碗，用勺子舀出碗中的米汤，一勺一勺地喂到他的嘴里。
“再给他喂一碗！”身穿制服的胖子坐在牢房外面的桌子后面，不耐烦地挥动又黑又粗壮的右手，“他一直都没吃东西！一碗不够吃！”
“是！”
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立即点头答应，随即拿起放在铁皮大桶中的勺子，重新舀出一大碗米汤。他加快速度，把稀稀拉拉的米汤强行灌到谢宝嘴里。
“他娘的！”胖子扭动水桶般的腰部，狠狠地瞪歪倒在铁椅子上的谢宝的脑袋，骂出一句脏话，“这混蛋还真他妈够硬的！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害得我们都不能休息！要不是不准用刑，老子真想抽他一顿鞭子！我就不信，他挨上几十鞭子之后还能一个屁都不放！”
“你少说几句吧，”坐在一边的瘦高个子一边摇摇头，一边抬起手，扶眼镜，“这些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家伙都是这样。我估计，几位灵使阁下马上就要过来。等他们来处理就好。”
“哼！”
胖子怒哼一声，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搭在椅子背上的皮袍，重新把它披到自己身上。长时间在阴冷的地下审讯室审讯犯人，即便是他，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冷。
“是啊！现在只能等！对了，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我看这混蛋好像很在乎那个小女孩啊……”
“那个小女孩？”瘦高个子抬起脑袋，“她现在被关在女监那边。有两个女灵师看守她呢。我听她们说，她好像生病了。”
“生病？”胖子猛地转动粗得几乎快要看不出来的脖子，把肉球一般的胖脸转回来，“不会吧？应该是被邪术反噬吧？”
“不是，”瘦高个子摇头，“我听女监那边的人说，她是真的生病了。她被关进去之后就开始发烧，还呕吐，不停地吐黄水。现在，有两个女医生围在她身边，给她治病呢。”
“我去！”胖子一拳敲在桌子上，“那岂不是一样问不出什么来？”
“目前就是这样，”瘦高个子耸肩膀，“只能等医生们先把她治好。她现在神智完全不清醒，不可能强行使用催眠术。那样会导致她的脑神经错乱，甚至可能让她变成白痴。”
“唔唔唔……”
谢宝突然焦躁起来，身体剧烈扭动，脑袋不停地左右摇动，企图把喂进他嘴里的那些糙米汤全都吐出来。两个大汉立刻加力，把他牢牢地控制住。扳住他的嘴的那个彪型大汉更是用出两倍的力，还释放出两股微弱的土属性灵力，强行压住他的颧骨，不让他乱折腾。
“长官！他好像有话要说！”喂饭的工作人员放下手里的碗和勺子，转过头，面向胖子和瘦高个子。
胖子立刻迈开步子，大步走回到审讯室里。瘦高个子迅速翻开摆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本的新一页，拿起笔，捧着笔和本子跟上去。
两个大汉同时松开握住谢宝脑袋的那一只手，以及固定住谢宝的腿的那只脚。不过，他们的另一只手仍然紧握住谢宝的胳膊，不敢松开。
“你……你们……”
谢宝睁开眼，费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胖子一眼，用力把自己口中剩下的一小口糙米汤咽下去。他大口大口地连续喘气，任由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大片汗珠滴落到地上。
“你……你们……别……伤害她……”
“你终于肯说话了？”胖子奋力瞪大几乎快要完全嵌进肥肉里的小眼睛，“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别伤……伤害她……”谢宝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临终前的呻吟。
“哼！她是你什么人啊？”胖子冷哼一声，“比你藏在自己身上的那四十瓶洗脑药剂还值钱？还是说，她知道什么更重要的秘密？”
“不……不……”
谢宝再次摇起头来，像是要把脖子摇断。又有一片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四处飞溅。
“把他扶起来。让他好好说话。”瘦高个子拿起手中的笔，准备记录。
“是！”
两个大汉同时把手伸到谢宝的后脑勺上，往上方用力一扳，把谢宝的脑袋扳起来。一滴粘稠的口水立即从谢宝的嘴角流下来，落到他的衣服上。
“她……她是无辜的，是被……被我们的上线给洗脑的……她是……我们抓来的人……”
谢宝的声音稍微提高一点。在这地下审讯室里，哪怕是极其微弱的一丁点声音，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哪个上线？是灵芝吗？”胖子粗着嗓子问。
“是……就是她……她有精神控制能力……她还教过我一些这方面的能力……让我操纵她，配合我的行动……”谢宝说一句话就大喘一口气，像是心脏病突然发作一般。
“那个灵芝还有什么能力？你知道吗？”瘦高个子抬起头，紧紧地瞪住铁栏杆后方的谢宝。
谢宝费力地摇头。他被铐住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活动起来，带动镣铐发出一连串脆响。
“哼！”胖子扭动肉球一般的胖脑袋，看向喂饭的那个工作人员，大手一挥，“继续给他喂米汤！先让他吃饱再说！待会儿，几位灵使阁下过来之后，他不开口也得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
谢宝再次奋力摇晃自己的身体。然而，三个彪型大汉的肉体力量都比他大得多，足以把完全无法使用一丝一毫灵力的他牢牢地压制住。
“你知道什么？”胖子上前两步，弯下粗壮的腰，双手掐住大肚子，瞪住谢宝的脸。
“灵芝……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用灵力波动给……总部……发……发暗号……”
“什么？”
瘦高个子猛地抬起头，瞬间从座位上蹦起来，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记录本和笔，快步走进铁栏杆内部。他甚至忘掉要把脚步放轻，双脚在地上连续踏出一连串脚步声。
“什么暗号？什么样的灵力波动？你们的总部在什么地方？”
“总……总部在苍岩和西凉……两个行省的交界处……在一个山洞里……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嗯？”
胖子恶狠狠地瞪住谢宝的脸，右脚在地上一跺。一声沉闷的响声传遍整个牢房和审讯室。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些……我不知道具体的……也……也不知道别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谢宝便像泄气的皮球一样，重新歪倒下去，闭上双眼。
胖子转回头，看向瘦高个子。瘦高个子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嗒，嗒，嗒……”
微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楼道传来，由远及近。
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白素心便从楼道走到这间牢房兼审讯室里。她依然戴着白色面纱，只是身上的长袍已经换成一件淡蓝色的。薛梦怡和冷寒跟在她身后。两人仍然戴着面具。
“将军！”
胖子和瘦高个子同时向白素心敬礼。三个彪形大汉也各抬起一只手，向她敬礼。
白素心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向瘦高个子。瘦高个子快步走到她身边，把记录本递给她，并在她耳边迅速地交代完情况。
“好。”
听完情况之后，白素心立即点头，随即举起右手，指向谢宝的脑袋。一束白里透蓝的灵力光束从她指尖射出，命中谢宝的身体，一点点地渗入他的皮肤。
整个房间里的气温瞬间下降好几度。压住谢宝身体的三个彪形大汉全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连做几口深呼吸。他们发现，谢宝的整个身体瞬间变得如同冰块一样，冰凉而僵硬，全身每一处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变成淡淡的冰蓝色。他整个人瞬间被冻成冰块，暂时失去知觉。
几丝紫黑色的气流缓缓飘出，飘到白素心的指尖上，融入她的皮肤中，消失不见。
“他的神智很清醒。他刚才有可能撒谎，但绝不是在胡说。我觉得，他很可能和那个小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是的，将军，”瘦高个子点头哈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您认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强行催眠吗？”
“没错。”
白素心点点头，随即转过身，看向薛梦怡。
“开始吧。”
两个小时后，苍灵学院灵师院派来的学员战队抵达苍青城总督府。带队的教官不只是副院长桑维恩，还有长兵器操纵课教官袁正斌，以及刚毕业不久的实习教员庞威。
苍岩行省政府的官员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学员全部安顿好，随后才带领桑维恩和两位教员前往安全厅。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学员中的几位佼佼者。
“桑院长，两位教官，请您三位先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杨厅长抬起一下手，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们把文件发给三位带队教官。桑维恩立即举手示意工作人员给几位学员也各拿一份。
“哇塞！”刚刚拿到文件，季成东就忍不住惊叫一声，“要让我们帮忙押送罪犯啊？还是地下邪恶灵师？”
“你能不一惊一乍的吗？”王赫立刻翻白眼。
“拜托啊，王大少主，我一个小门派出来的人，哪能和你比……”
“咳咳！”坐在桑维恩旁边的袁正斌用力咳嗽两声，示意季成东闭嘴。
后方的樊俊峰也扭过头，看向季成东，却没有说什么。他把双臂平放到膝盖上，双手紧握成拳，端端正正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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