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大年初一，老规矩，早起吃饺子，然后老公带儿子去爷爷家以及其他自家拜年，我留守家里。

经过年前几番认真地清扫，院内院外都无比洁净，打开电视重播昨晚的春晚，桌上摆满各种糕点果脯，打开大门，泡好绿茶摆好香烟，静等自家和邻居拜年。

可是等到十一点，也没有人进入家门，原因就是门口贴有黄色对联，因为婆婆去世才一年，所以不拜年。

这个老公没有对我做交代，而我也总是对这些人情世故和风俗规矩懂得太少。还好，就这样品茶吃糕点看春晚，说不出的惬意和静好！

十二点，肚子不饿，继续宅家。往年这个点，早就到娘家蹭饭去了。这会吃饱喝足之后，阳光带来的慵懒感催促着睡午觉，于是爬上床小困一会。

其实，眼睛闭着，但心里还是牵挂着父母那边，虽然明天才是正式走娘家的日子，但结婚这么多年，我有时去娘家过年，有时大年初一就去，初二接着去，我早已把天天去娘家看成家常便饭的事了。

往年父母健在，一家人有说有笑无比开心，今年父亲病了，母亲操劳多日，我更应该去看看。

果然，推门的一瞬间，父亲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母亲一脸的疲惫从厨房走出来，客厅地面花生壳、瓜子壳一堆又一堆，我赶紧拿来笤帚拖把清扫客厅，然后给父亲翻身，这期间再打来热水给父亲洗脸、洗手，把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涂抹一层厚厚的碘伏。

做完这一切，我和母亲坐在桌边烤火拉家常。昨天除夕没来娘家，今天初一不讲规矩赶来，还是看到了让我担忧的一幕。

母亲毕竟精力有限，再怎么勤劳耐吃苦，也招架不住年龄和生活的摧残。小孩子盼过年，只有当家人才知道春节其实是“劳动节” ，哪一样年货、哪一样物品、哪些规矩母亲都熟记在心，操心了一辈子怎么也闲不下来，尤其是昨天过年，我都能想象到70岁的老母亲五六点就起床煮啊，洗啊，炸啊，吵呀，这中间还要供祖先（这些活以前都是爸爸做，弟弟不懂也不学），好不容易年饭吃完又接着清洗，下午洗头洗澡洗衣服，夜里再守夜陪护父亲，这些繁琐细碎的事情让母亲像陀螺一样不曾歇过。

面前的母亲，说话都有点气喘，眼圈严重，明显没休息好，感觉又衰老了许多。弟弟在楼上呼呼地睡着，弟媳带着两孩子回自己家去了。这会，家里安静了，家务活做完了，母亲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一下了！

我一边询问着母亲那些不适的感觉，一边责备母亲凡事硬扛独揽。接着慢慢和她拉家常，说说这两天我的妙闻趣事，母亲听的津津有味，父亲也时不时睁开眼睛和我眼神交流 ，看的出来他们多么需要儿女陪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听听声音，聊聊天便心满意足。

四点半了，天黑前我决定不在娘家吃晚饭。母亲没有执意留我，我走在父亲床边说：夜晚好好睡觉，明天外孙来给姥爷姥姥拜年！父亲听了，笑的很开心，一副欢迎并期待的表情。

回来的路上，感慨很多。父亲母亲老了，做儿女的真的该顶上，人都会老，善待父母就是善待明天的自己，不要空留遗憾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