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卷01-6，陈言边务疏（何谓行法以振威？）

【原文6：】何谓行法以振威？

臣闻 李光弼 之代 子仪也，张用济 斩于 辕门；

狄青之 至 广南 也，陈曙shǔ 戮lù于戏下；

是以 皆能 振 疲散之卒，而摧 力强 之虏。

今 边臣之 失机 者，往往 以计幸脱。

朝丧师于东陲chuí，暮 调守于 西鄙 bǐ，罚无所加，兵因纵弛。

如此，则是 陛下 不惟不置 之罪，而 复为 曲全 之地也。

彼亦 何惮dàn 而 致其 死力哉？

夫 法之 不行，自上 犯之也。

今 总兵 官之 头目，动以 一二百 计，彼其 诚以 武勇 而 收录之也，则亦 何 不可之有！

然而 此辈 非 势家之 子弟，即 豪门之 夤yín缘，皆以 权力 而 强 委之也。

彼且 需求 刻剥，骚扰 道路；仗势 以夺功，无劳 而冒赏；

懈 战士 之心，兴 边戎 之怨。

为 总兵者 且复 资其 权力 以相 后先，其 委之 也。

敢以 不受乎？其 受之 也，其 肯以 不 庇乎？

苟戾 于法，又敢 斩之 以 殉乎？

是 将军 之威，固已 因 此辈 而 索然矣，其又 何以 临师 服众哉！

臣愿 陛下 手敕chì提督 等官，

发令 之日，即以 先所 丧师者 斩于 辕门，以正 军法。

而 所谓 头目 之属，悉皆 禁令 发回，

毋使 渎扰 侵冒，以挠 将权，

则 士卒 奋励，军威 振肃。克敌 制胜，皆原 于此。

不然，虽有 百万之众，徒以 虚国 劳民，而亦 无所用 之也。

【译文6】

什么叫做行法以振威呢，

臣听说唐朝的名将李光弼取代郭子仪为将时，先杀了张用济。北宋的大将狄青领兵至广南秦汉时先斩了陈曙。他们这样做就震慑了，军纪松弛、毫无斗志的部下官兵。发扬了军威，提高了士气，然后挫败了强虏。

现在守边的臣子打了败仗，用计逃脱责任。早晨在东边吃了败仗，晚上就调去西边照样领兵。

这样有罪受不到惩罚，军法形同虚设，军纪能不松弛吗？

像这样的人，陛下不仅不治他的罪，还要找理由为他开脱罪责，犯了法也无所顾忌，他还会拼死作战吗？所以不能严格执行军法的责任在上面。

现在总兵官的头目动辄一二百，如果真是以他们的武勇而录用的，那就面对任何场景都无所畏惧。然而这些人不是官僚子弟，就是依托豪门关系上来的，他们的官职是通过不正当的权利硬授给的。他们一旦有权在手就盘剥军民，骚扰地方，勾心斗角，争功冒赏，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使一般士兵灰心，使正直的领导者怨恨。

当总兵的还要根据他们的背景，贿赂的多少分别先后受以不同的权利。他们向总兵行贿，总兵不能有接受，接受了对他们就得多方包庇。假如他们犯法，总兵能杀他们的头吗？所以将军的威望就被这帮小人彻底破坏了，又怎么能继续统率大军使下级信服呢？

臣请陛下诏谕提督等官，出兵时先斩了先前打了败仗的昏官以正军法。

对于通过非正当途径上来的所有大小头目，一律发回，不使他们在军中继续捣乱。如此使士气奋发，军威整肃，就有了克敌制胜的基础。不然的话，虽然拥有百万大军也只是消耗国力，扰害百姓，结果使国家更贫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