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没过几天，汤龙涛竟然真的找来一个人，并且言之必称“董总”。看来，汤龙涛已经做好准备和决定了。但是周奇总感觉这个董总不太对劲儿，至于具体怎么不对劲儿，他又说不出来。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董总夸夸其谈只是一种表象。

       然而周奇发现，公司的其他人也像自己一样，似乎对董总的到来并不十分感冒。尽管有汤龙涛的一再加持，还是没有人主动真心对待。就连陈菊和唐敏，也只是流于表面和形式。

       汤龙涛一连组织开了几天的会，周奇看得出来，他这是在给董总树立威望。董总也很懂得做人，分寸拿捏非常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感，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来二去，董总就真的有些渐入佳境了。

       不过在公司立足，始终还是要靠业绩说话的，这方面董总显然有些勉为其难。好在一众班底都在，还不至于相互拆台，短时间内，倒也能凑合维持。

       汤龙涛每天进进出出好多次，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周奇心里明白，他这是在给自己加戏呢。公司业绩停滞不前，等于坐吃山空，如果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汤龙涛不可能不着急，想必他应该另有打算。

       苟日新再次出现时，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汤龙涛显然也没有料到，但是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像重新见到老朋友一样，汤龙涛一边拍着苟日新的肩膀，一边将他让进办公室里。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周奇貌似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周围，大家好像都在等待着。直到快要下班时，汤龙涛和苟日新才一起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汤龙涛满脸含笑，苟日新的眼睛虽然有所躲闪，但是也在冒着光。

       汤龙涛用力在空中拍了几下手掌，说：“大家都停一下，我说个事情。”说着揽住苟日新的肩膀“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苟日新苟总，正式回归了！”

       说完汤龙涛带头鼓起掌来，公司里立刻掌声一片，聂亚玲和邹静甚至站起身来，拍完手又拍桌子，以示激动和对苟日新的欢迎。

       周奇虽然不知道汤龙涛和苟日新究竟怎么谈的，但是他敢肯定他们应该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协定，各退一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不过他感觉还是汤龙涛占了上风。

       下班后，汤龙涛安排给苟日新接风洗尘，虽然都是老相识了，但是大家兴致依旧很高。喝白酒的喝白酒，喝啤酒的喝啤酒，不能喝酒的就跟着起哄架秧子，尤其是苟日新，平时这种场合基本上大都意思一下，今天也豁出去了，可谓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周奇反而比较冷静，他一边喝酒一边在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究竟能不能固化？还是说，只能是动态变化的，又或者始终隔了一层。他不由得想起很多人——曾经亲近的和后来亲近的，还有那些一直未曾亲近的，是否真正与自己的内心发生过交集。周奇一遍遍回忆着，大脑越来越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