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3

2023-01-07  本文已影响0人  月婷轩

新居移上了高处,名叫北门坡,从小西台上可望见北门门楼上用虞世南体写的,-量京楼”的厦额。上面常有武装同志向下重,过路人马多,可减去不少交寞。我的住屋前面是个大敞坪,散坪一角有杂树一林。尤加利树复而长,翠色带银的叶子,在徽风中荡摇,如一面一面丝宥旗帜,被某种力量赛成一束,想展开,无形中受着某种束等,无从展开。一拍手,就常常可见圆头长尾的松鼠,在树枝间惊拿跳跃。这些小生物又如把本身当成一个球,在空中地来地去,俨然在这种拋郑中,能多得到一种生命自足的乐趣,一种从行为中证实生命存在的快乐。且间或稍徽休息一下,四处顾望,看看它这种行为能不笓參引起其他生物的注意。或许会发现,原来一切生物都各有它的心事。那个在晒台上拍手的人,眼光已离开尤加利树,向虚空瀑眸了。虚空片明蓝,别无他物。这也就是生物中之一种,“人”,多数人中一种人,目前对于生命存在的意义,他的想象或情感,正在不可见的一种树枝间攀缘跳跃,同样略带一点惊惶,一点不安,在时间上转移,由彼到此,始终不息。他是三月前由沅陵坐了二十四天的公路汽车,才独自来到昆明的。

敞坪中妇人孩子虽多,对这件事却似乎都把它看得十分平常,从不曾有谁将头拾起来看看。昆明地方到处是松鼠,许多人对于这小小生物的知识,不过是把它捉来卖给“上海人〞,值〝中央票子”两毛钱到一块钱罢了。站在晒台上的那个人,就正是被本地人称为〝上海人”,花用中央票子,来昆明租房子住家工作过日子的。住到这里来近于凑巧,因为凑巧反而不会令人觉得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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