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令·药不能停

老妖非鱼终于出现了！

他躺在树藤上，不停摇晃着，双眼紧闭，嘴里哼着小曲，尽情享受着清晨暖暖的阳光。

莫问见到老妖后，欣喜地上前为老妖垂肩按摩。当他捏到老妖的大腿时，老妖一阵酸痒，立马睁眼训斥：“往哪捏呢？咦，怎么是你，你又来干嘛？”

见老妖醒来，莫问连忙停止手上的动作，低声讨好着说：“高人，你醒了？上次你给的药简直是仙丹妙药，沐颜现在好了大半了，药不能停，求高人老神仙再赐我仙药。”

莫问极进讨好之能事。

老妖来了脾气，不高兴地说：“你不是不信我吗？还来？你个傻帽，她不信我，你也不信我。连眼睛都给了，还不相信，还要救治，你真是傻帽！你们人类最大的毛病就是缺少信任，还未婚妻呢，更何况我这个‘其心必异’的湖妖呢？你们根本没有相信过我，是吧？”

非鱼对莫问质疑之事耿耿于怀，咬牙切齿地责备着。同时对自己观察到的人性进行了一番慷慨陈词，仿佛如此这般痛斥便可以抵消自己的残忍一样，仿佛痛斥人类的行为可以减轻自己孤独的疼痛一般。

这番陈词头头是道，让莫问无可辩驳。有求于人，他也不能不会不该辩驳，于是只得更加谦卑地解释道：“我们现在信了，她信了，我也信了！真的，高人，这世间已没有神医的药比你的更灵验了。”

近乎阿谀奉承的解释让莫问走一点点恶心，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为了讨好某人而如此卑躬屈膝，发表违心之论。不过在非鱼看来可能还是不够诚意，老妖非鱼气仍未消，赌气着说：“信了？你们人类就这样反复无常吗？一会儿坚决不信，一会儿又那么容易相信吗？这就是人类吗？”

“这是一个过程！”莫问极力说服非鱼，“必经的，这时间的信任都没有了要有一个磨合与适应的过程，这种信任一旦建立，就不会再反复了！我们对你的信任就是这样的，请别怀疑。”

“是吗？”非鱼似有所悟，“像我们之间，还是你和沐颜之间？”

“我们已经完全信任你了！”莫问说，“你应该能感受到吧？我们是有诚意的，你想要我拿什么交换，我一定不会迟疑！”

“我感受不到诚意！”莫问费劲口舌说了一大堆，没想到非鱼仍然冥顽不灵，不知是赌气，还是在戏弄莫问，“就算感受得到，你们相信我了，可现在相信了也没用，我现在没药。”

听到没药，莫问心中一怔。这不符合他对妖人的设想，在他看来，妖人法术高超，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会没有药，怎么会不能一下子制造出药呢？肯定还在赌气，莫问想着，极力讨好道：“你是神人，高人，你有那么非凡的法力，配药对你而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求求你了，老神仙，再给我配点药吧！”

老妖转过脸去，说道：“别烦我，没药就没药，我还要睡觉呢！”

莫问再次恳求道：“老神仙，求求你了，再给我配点药吧，只要你给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啊呀！”老妖厌烦地说道，“你烦不烦？没药，我要去睡觉了。”说完，老妖“噌”地一声，飞上山崖。

莫问看着面前高高的山崖，朝上面喊叫着：“老神仙……高人……求你给药……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怎样才给药呀……”莫问叫着，声音回荡在山间，但上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莫问望崖兴叹，思索着对策。

这一次，他已无路可退。

对于药，他势在必得。

沐颜对他已缺乏信任，他不能再次拿不到药令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