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一锅炖（卷三·四十三·毛狐）

马天荣，二十多岁。青年丧偶，家贫不能再娶。

这天，小马正在田间除草，瞧见一个少妇埋头奔走。四野无人，便上前撩逗一番。

少妇笑道：“青天白日，男女授受不亲。你留下门牌号，我晚上去找你。”

小马大喜，当下自报家门。

少妇略作颔首，先行离去。

当晚，少妇登门，两个同宿一夜。

小马发觉其人肤色发红、细毛遍体，怀疑是狐，便以此言试探。

少妇自认不讳。

小马笑道：“仙人既然登门，好歹施舍些钱财。”

狐女应允。几天后，拿来两锭白银。

小马笑纳，到用的时候发现是锡锭，回去质问狐女。

答道：“你福薄。真银子太沉，你把持不住。”

小马不喜，冷笑道：“都说狐仙漂亮，我看你不过如此。”

狐女答曰：“这事因人而异。你连银子都消受不得，何况美女？我模样虽然一般，但跟那些大脚驼背的相比，也算得上国色天香了。”

小马不以为然。

几个月后，狐女送来三两银子，说道：“你命里无财，却有一个媳妇。我要走了，留一笔分手费，你用它讨个媳妇。”

小马问：“新媳妇相貌如何？”

答道：“倾国倾城。”

小马搓手笑叹：“可不敢想。话说回来，三两银子哪够买媳妇啊！”

“此乃月老注定，跟钱无关。好自为之罢。”狐女说完，转身去了。

次日，果然有媒婆登门。

小马询问女子相貌。

答曰：“倾国倾城。”

小马又问价钱。

媒婆答道：“五两银子。”

小马没还价，要求验人。

媒婆带他到女家院外，叮嘱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先进去探探口风。”

进去好一会，媒婆方才归来，说道：“讲好了，姑娘跟表兄住在一起。你就说拜访表亲，借机进去瞭一眼。”

小马称是，以探访为名暗中观瞧，见女子正伏在床上，由着女婢敲锤后背，相貌恰如媒婆之言。

小马暗喜，便与对方商榷彩礼。

家人表示，女子急于出阁，一二两银子即可。

小马当场掏钱，加上中介费和登记费，正好是三两银子。

择吉日迎亲。

过门后，小马发现新媳妇不仅驼背缩颈，裙下更有一双足尺大脚。这才反应过来，狐女之言早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