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文/罗艳
白天的暑气还在教室里打转,教室天花板的风扇卖力地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轰隆隆的声音赛得过载着人们梦想的飞机场。高二学业考试即将到来,老师和学生们也越来越争分夺秒,梦想的力量屏蔽了酷暑,给电扇调了静音。
今晚复习的是诗歌专题,爱国诗,田园诗,边塞诗,爱情诗……。学生们突然提问,老师,你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这个问题一下尴尬了,电扇的声音大的可怕。忽然一阵风从窗外潇洒而来,夹带着栀子花儿的清香,我脱口而出,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学生们笑开了,老师,有故事哦。我说的是风里有栀子花的味道……

初夏,平常的校园总是这样拥挤。高一的学习忙碌中有些迷茫,班里一些三尖生已经有了明确的第二课程。教室里总有几个空了的位子,或是去画画,或是去跳舞了。
我的同桌便是一个留着长发的艺术男。也许是长期专注画画的缘故,他总是不太爱说话。每次有什么事情,就爱画个流氓兔,备注几句,还自以为是艺术家地签上自己的艺术名。而作为全力要奋战考重点大学的我,总是没有心情欣赏这只肥肥的兔子,不耐烦地说:“有话就直说”。他只是笑笑。
初夏的炎热总是这样过早地来了,我的物理成绩直线下滑,原本的浙江大学目标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心情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一样,看不到边际。
突然有天,我的课桌上多了一盆用饭盒养着的栀子花。走过去,清香沁人心脾,闻得我都要醉了。睁开眼,一张大脸庞出现在我面前。
“我早餐多买了一瓶牛奶,给你吧!”
“谁要你的牛奶,花也是你的吧,拿走,我都没有地方写作业了。”
“我是要去外地学美术了,花是送给你的,用作帮我保管书本的酬劳。”
栀子花的芬芳围绕在我的周围,幽远清香。之后的一年我都没有看到这长头发的“流氓兔”,忙碌的学习,让我忘了栀子花的味道。

直到学考前老师念参考名字才发现没有他的。后来知道他一年前去了广州,因为父亲突发疾病生死一线间,无助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他剪了长发,丢了画笔。

多年后,我在家乡的高中教书,一个初夏的早上,一位穿着休闲的男士手捧栀子花,打听一个女老师的名字。我一回头,肥肥的“流氓兔”变成了笔直挺拔的翠竹,风儿吹来,一阵栀子花香。男士拿出一幅画,初夏的晨光中,一个女孩微微弯腰,闭着眼睛轻闻一阵栀子花香……

我叉开话题,像百科全书一样对着学生们念着:栀子花从冬季开始孕蕾,直到夏季才会绽放,或许你会埋怨它的孕育时间太长,但是没有这么长的准备时间,怎么得来清香幽远的花朵。或许等待了那么久,只是为了一个约定。这就是刚刚大家闻到的栀子花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