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庸常的自白
文|河马
一夜豪雨倾盆,落得令人辗转难眠,我愣怔的谛视着天花板,仿佛愈看愈高,一度有种形骸悬浮于空中的失重感,有些玄妙,但还是睁开了双眸,回到了清尘收露的晨间。梦境的世界多数是美好的,动容的令人心动,隐约的引人婉约,只是新雨依然不舍昼夜的掉个不停,让身心无以适从。
我爱暮色早已超过了晨曦,黄昏时的晚霞,时常会在脑海的记忆中湮没晨光熹微的朝霞,那是一种无畏的逸想,莫名的平添了几分少有的神秘,既庸常又疏懒,一时也难以想起比懒散更“高雅”一些的词汇。况且,内心亦时常惦念着这种不可多得的散漫,谁叫自身就是太易遵循习性而过活的人呢!
固然于此,工作余暇时的阅读与写作,自然就演变成内心倚赖的精神食粮,汪洋恣肆的文笔尤为令我欣喜。较之严谨我更愿选择随心所欲的表达,深知自己常性的固守,由此才择取这类松动的文词来稀释我刻板不变的自律,打破常规往往使我感到愉悦,一股毫无精细可言的惊奇,它是冰冷与矜持的,更是炽烈和激昂的,鲜活又不失柔韧的可爱。
昨晚卧榻之前,我缩进书房,慵懒的半躺在这张“憨态可掬”的圈椅上,继而摘掉这副圆形框的眼镜,闭上双眸,用掌心来回搓了搓有些疲乏的脸庞,随即便带着轻微散光的失焦状,“扫射”着眼前方桌左侧堆起的一摞摞书籍,迷蒙中显得格外的熟识与亲切。
这些都是艺术与设计类的史论书,每部都是皇皇巨著的厚厚一本,封面的装订也是自身讨喜的简约风,我嫌弃花里胡哨高过清新脱俗,自觉书的装饰还是素雅为尚。毕竟,其中字字珠玑的内容才是文本的精髓,卓尔不群。
不消说,我欠身抬手,随意的拣出一本贡布里希的《艺术的故事》,从右往左翻了翻,一骨碌又顷刻放下,搁回原处,再换一册,就这般来来回回的游离在翻开,搁置,再换,以走马观花的路数,悄然的度过了睡前松弛的状态。
委实,内心深谙并未汲取多少有用的知识,可这般捧书阅读的过程,以及拇指与食指哗哗的翻书声,蛮令我着迷,这同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相得益彰,滴滴答答与窸窸窣窣,洋洋盈耳的萦绕心头。
说真的,在个人文字的表达形式中,自身不太愿陷入一种阴郁的情绪中,宛若此时的天空,仿佛光影中都流露出腐朽与不堪,沉吟与寂寥,看似恰到好处的烟灰色,竟如此接近于俄罗斯文学中,安娜·卡列琳娜笔下的忧郁一样的深邃,乌云依旧不改,层层叠叠的累累迫近,而我却渐已不知还应继续写些什么,读出什么,想到什么!
河马先生,书于清晨新雨
2020.03.08